沈秋瞥了一眼带着剑的刘卓然,他轻声说:
“你想好见到她之后,说什么了吗?”
刘卓然摇了摇头。
“那你来干什么?”
沈秋诧异的说:
“演苦情戏吗?
回去吧,做你该做的事,剑君。等到事情都做完了,心里想清楚了,再来。”
刘卓然默然无语,紧了紧手中剑,舒了口气,转身离开。
“嘿”
沈秋放飞手臂上的惊鸿兽,在鹰唳声中,他对刘卓然说:
“下次,像个真正的男人一样,带着承诺来。”
“嗯。”
剑君点了点头,翻身上马,气势如龙一般。
他对沈秋抱了抱拳,就那么披散着头发,将剑挂在腰间,马蹄声中,消失在长街之上。
一阵琴曲自府中传来,沈秋回头看去,在那看不到人影的房中,沈兰就在那里。
“呀,兰花姐,你的手,好了?”
玄鱼在房中,看着沈兰借来青青的绿绮琴,有些生疏的拨动琴弦。
起初时还有些生涩,但很快就顺畅无比,似又回到了苏州烟雨楼一般。
她那足以吓哭小孩的,因练了化龙指,而废去,长满黑斑的双手,此时已恢复了往日的纤纤玉指。
体内元阴流散,不但让刘卓然根骨重生。
也让沈兰,洗去了一身顽毒。
她也在昨夜欢愉中,得到了重生。
“清心蛊也散去了。”
沈兰弹完一曲,看着眼前纤纤十指,她抚摸着心口:
“真就和做梦一样,二十年红尘流离,一朝得脱自由来,轮回了一遭,还能做回自己。”
她闭着眼睛,将身边玄鱼抱在怀中,双手合十,如最诚挚的信徒般,低声说:
“感谢上苍。”
“以后多行好事吧。”
沈秋的声音,在窗外悠然响起。
他说:
“沈某如今可是正道中人,再遇妖女害人,可就出手毫不留情了,沈大家。”
“嘁。”
妖女冷笑一声,说:
“你打得过我?”
“二十招之内,取你性命!”
沈秋也是冷笑一声,回了一句。
沈兰却没有再反驳,她耸了耸肩,甩手将一物丢给窗外沈秋,后者接在手里,发现是一本册子。
“沈大侠念念不忘的五行真气,今日就当是妾身还恩了。”
待沈秋离开之后,玄鱼趴在沈兰怀里,她看着沈兰脖子上还留着的草莓印子,她嬉笑着说:
“兰花姐,接下来你要干啥吗?”
“保护好你这小魔女咯。”
沈兰伸出手,在玄鱼鼻子上弹了弹,她眯起眼睛,如当初一般,低声说:
“还有就是,师父已死,我身为五行门大弟子,岂能不继承师门?哎呀,早就想把五行门总舵,从云贵偏远,搬到繁华苏州去。
如今得了空,可要好好谋划一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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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封城,郑州将军官邸之中。
全身缠绕着阴寒之气的高兴运行朔雪玄功一个大周天后,便睁开眼睛,身上数尺之内,寒气尽消。
只是国师大人面色潮红,还有内伤未愈。
任豪的两仪神拳,最少在他身上打了十三拳,体内器官除了心窍,几乎都有严重伤势。
哪怕有玄功护体,这等要命伤势,本也没有两三年的功夫,根本好不了。
这武艺越高,越不容易受伤。
但一旦受了重伤,想要复原,却也是千难万难。
“蓬莱宝药,果然非同寻常。”
高兴从床榻上起身,向前行走两步,坐在昏暗房中的椅子上,他拿起一杯美酒,待送入嘴中时,那酒水已冻成冰水。
这细细饮下,便有冰火两重天的感觉。
在这房间另一侧,在窗户边,正站着一个身材修长,穿着玄青色道袍的人影,他与当初出现在苗疆的月君一般,带着神秘灰晦涩的面具。
看不清年纪。
而他站在房中,不说话,只是站在那里,眺望星空,就有一股离世出尘之气,背后白色飘带无风自动,肩膀上繁琐装饰也如铃铛一样响动。
真乃一副谪仙做派。
他的真名,早已遗忘,在蓬莱,他被称为幽冥君,乃是三位执法长老。
但那也是以前的事了。
现在,他有了新的名字。
“此番还要感谢红尘君出手相助,阁下一手剑法,当真已是超脱物外,让本座大开眼界。”
高兴对这人很是忌惮。
但人家刚刚从任豪手里,救了他一条狗命,此时就算再忌惮,也得表现的大度一些,更何况,这人和他一样,乃是仙门传人呢。
“那随手剑术,就能让你大开眼界?还能是天下绝顶?”
红尘君轻笑了一声。
声音很奇怪。
自幽冥面具下传出,似是带着几分讥讽,但却又轻飘飘的,又似带着回声,他半是自嘲,半是玩味的说:
“这陌生星空,陌生时代,还当真是变了人间。”
眼见那人答非所问。
高兴眼中闪过一缕狐疑,他又喝了口酒,问到:
“只是本座有一事不明,你蓬莱一向不干涉江湖天下,前次还有那东灵君偷学我五仙观仙术,这一次,红尘君为何要出手相助呢?
不是本座不识好歹,实在是,阁下行动太过诡异,让本座心下不安。”
“唔,这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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