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能真的让人所向无敌。
被刀砍中,依然会受伤,被刺中心窍,依然会死。
沈秋带着不到两千人袭杀而来,杀穿北朝战阵大半,自身损失,却也不可避免。
“北朝狗贼!来啊!”
几名没了马的江湖人,没能跟上战阵冲刺。
又因落单,被北朝骑兵围困,他们手握长枪利剑,背靠背站在一起,看着影影幢幢的夜色,四周人影晃动。
到处都是敌军,就如羊入虎穴,再无退路。
这几个江湖人也是莽汉子,眼见杀不出去,干脆就暴起反扑,凭着一股子蛮勇,挥动刀枪,硬是又砍翻了几个骑兵。
但下一瞬,便有六七杆长枪从四周刺来。
“全杀了!”
那些围着他们转圈的北朝人,心中也有怒火。
杀不了那个拿枪的,还杀不了你们这些落单的?
血光四溅,长枪挑起。
两个躲闪不及的江湖客被硬生生架到半空,一个被刺穿腹部,肠子都被刺断,另一个被刺穿大腿,惨叫不休。
在那些北朝人的狂笑声中,长枪抽离,两个好汉被抛向远处,又在纵马奔驰的北朝人马蹄下,再无生息。
“狗贼!”
剩下的三个江湖客也是人人带伤,眼看着自家兄弟被如此折磨,他们牙呲目裂,互相搀扶着,抓着刀枪就要冲上来搏命。
怒到心头,再无一丝一毫的惧死之心,只想着临死前,再拉上两个垫背的。
“死来!”
又是一声咆哮,身若闷雷,只见一人闪来,枪出如龙,出手伤人的几个北朝狗贼被刺翻马下,又被含恨的江湖人一阵乱砍,化为肉泥。
“好汉子,上马!”
李报国对几个受伤的江湖人喊到:
“随我等一起,继续杀!”
“好!”
几个江湖客也不迟疑,夺过北人的马,便跟着李报国朝着已经被沈秋一行,彻底搅乱的军阵杀了过去。
这一队人也有二三十,都是因为各种原因,没跟上大队冲杀的倒霉蛋。
李报国马术一流,枪术也好,就是运气差了点,跟着沈秋冲杀太猛,被北朝人用绊马索偷袭,丢了马,便陷入阵中。
好在他行伍出身,知道这种情况下该做什么,便夺了匹马,四处游走拼杀,在黑夜里也聚起了自己的一彪人马。
现在去追沈秋一行,肯定是追不上了。
李报国干脆也不乱跑,就带着人四处冲杀,将更多落单的好汉救助出来。
这会夜里已是混乱沸腾,入眼之处,敌我双方根本分不清楚,李报国带着一彪人左砍右杀,又救了几个,还有个天策老卒。
这抓着斧子,拼杀的筋疲力竭的老卒,见到李报国,就大喊到:
“报国,快去救都尉!都尉陷在前面了!”
“啊!”
李报国闻言双眼一瞪,也不多话,抓起长枪,夹着马肚,就往前杀去。
他一腔血勇,带动周围好汉,也是喊杀声起,随着李报国杀入敌阵,冲开北朝乱军,就看到独臂的王都尉,已是跪倒在地。
那五旬老将周身横七竖八的倒着几具尸体,他自己身上还插着把断枪。
“王叔!”
李报国怒气上涌,见一名贼人持刀要去看王都尉脑袋,当即怒气勃发,从马上起身,持枪冲去。
血光四溅之间,那持刀的匪人,被李报国一枪戳爆脑袋。
无头的尸体翻倒在地,李报国丢下枪,半跪在地,就要将王都尉抬起来。
这动静,让王都尉自弥留惊醒。
他抬起头,残破战盔之下,那张染着血的脸上,皱纹横生,但看到李报国一脸紧张,双眼尽是泪水。
这老将便轻笑一声,伸出血迹斑斑的手,搭在李报国肩膀。
他说:
“已经是大好男儿了,哭个甚!如娘们一样。”
李报国抿着嘴,嘴唇颤抖,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周围还有北人喊杀而来,却被李报国身后的一种江湖好汉竭力杀退,这一幕落在王都尉眼中,这弥留老将便微微点头。
他眼中尽是欣慰,对李报国说:
“我家报国,也能拢住人心了,真是长大了。报国啊,你要记住,这单打独斗,和战阵厮杀,不是一回事。
一日为卒,终身为卒。
你不能走那血勇之路,你要...你要为将!
大将军送你来洛阳,就是想磨掉你,一身戾气...我却,却没怎么教过你。”
“王叔,你已教了我太多东西。”
李报国抱着垂死的王都尉,他咬着牙说:
“是我李报国无能,救不得洛阳残城,也救不得咱天策大营,众人性命。”
“你才二十岁啊。”
王都尉闭上眼睛,他强忍着濒死痛苦,说:
“以后路,还长着呢,回去关中之后,和大将军,好好学。以后,咱这天策军...还要靠你们。
报国,我...我听到号角声。”
都尉侧着耳朵,努力:
“是咱天策军的号角声,我没听错...是大军冲阵的号角,扶我起来!
快!同袍来了。
扶我起来,去接应袍泽!”
李报国咬着牙,将王都尉扶上马,自己也上马,用撕开的衣服,将老将绑在身后。
有老卒丢来长枪,被他抓在手中。
李报国抬头看去,在那已经混乱开的北军大阵之后,有点点火光亮起,起初只有零星几只。
但很快,那火光就连成一片,密密麻麻,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