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便硬起声,对自家师父说:
“师父时常教导我,十几年前,我华山前辈,也是如此抗击魔教,才不负我华山派威名。
今日我学艺不精,死于此地,也是咎由自取,怪不得旁人。
师父,我不怕!
只是无力杀贼,心中哀伤。”
“看到了吗?”
华山末代掌门哈哈长笑,他看向眼前少年,说:
“舍生取义,乃正道所为!
这便是我华山传承!
这便是我西北男儿豪情壮志!你等这些魔教中人又如何能让我等惧怕?
要杀便杀!”
“但我等,不是为,华山派来。”
忧无命乃是心思单纯之人。
他心中有很多疑惑。
他收起手中柳叶刀,蹲在那师徒眼前,脸上眼中毫无敌意,他说:
“我等,路经此地,没有害人,也没有攻击你,为什么,主动袭来?
就因为,我是魔教,你是正派?”
“你...”
眼前这少年的怪问题,让本已经打算闭目等死的师徒,面面相觑。
张楚对忧无命很看重,特意遣他外出行走江湖,以磨练刀法。与圣火教人同行,也只是张楚为了完成和阳桃的约定。
不过出发前,就说的清楚,能帮就帮,帮不了就顺势为之。
保全自身,最为重要。
只是这少年从小就长在七绝门秘地,当初苏州大战是他第一次外出,对外界之事,人情世故一窍不通。
他刀法强横,这一次虽带魔刀却邪,却轻易不用,此时就用一把普通长刀,也足以压制眼前受伤两人。
“为何,不说话?”
忧无命的下巴上,有道伤痕。
那是苏州大战时,被沈秋打断后的伤口,但已经愈合的差不多了。
他看着眼前沉默的落难师徒,又说到:
“张楚哥,让我,行走世间,看这纷乱。
他说,天下动乱,源头就在,你们身上。
只有江湖一统,天下一统,这苦难,才能消弭。”
“一派胡言!”
华山掌门咬着牙说:
“你这少年是被那张楚骗了!江湖一统,天下一统自然是好事,但什么时候魔教也做这些了?
他分明就是诓骗你的!”
“唰”
刀光如雪,轻薄利刃正抵在那掌门脖颈上,忧无命似是生气,他说:
“不许你,说坏话!”
只是站起身时,他清秀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纠结。
眼前这师徒危局,颇是凄凉,让他想起儿时之事,此时又无却邪干扰思维,心中便生出不忍。
几息之后,他手中柳叶刀轻舞。
那师徒便痛呼两声,有鲜血自他们手腕处崩裂,手筋已被挑破开来。
“以后,不许,习武!”
忧无命收到刀,他认真的对眼前师徒说:
“没有武艺,蠢一些,也不会死。
却邪不在,你又弱小,不必杀。走!
别再来,送死挑衅。”
他看了一眼正跪拜圣火的圣火教人,他回头对师徒两人说:
“他们,很凶。
要杀你们,我拦不住。”
说完,忧无命便带着刀,转身走向营地那边。
当真是放过了这等死的师徒。
这让两人眼中尽是一抹难以置信。
“师父,他怎么...”
年轻弟子车华捂着左手手腕,脸上有痛苦,但更多的是疑惑。
他将师父扶起,看着离开的忧无命,那少年走着路,还从包袱里取出一个馒头,吃的香甜。
若不是刚才亲眼看到了他的强横刀法,任谁看去,都会觉得这清瘦少年一脸天真无邪。
“魔教中人行事鬼祟异常,常有是非颠倒之事。”
华山掌门脸色惨白,他捂着断臂,眼中尽是一抹黯然。
他喘了口气,对自家徒弟说;
“但今日能逃得性命,已是大幸,徒儿,快去把还活着的师兄弟都带过来,我们这就回华山去。”
“那师父你先撑着,我马上回来。”
华山派末代弟子车华走出林子,见那些圣火教徒还在祭拜,那个魔教少年就站在一边,捏着半个馒头一边吃,一边看热闹。
见车华走出林子,他还扭头对车华笑了笑。
那笑容中,竟还带着一丝熟人见面的纯粹。
却看得车华全身寒气大起。
这个少年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脑子不好使吗?
但圣火教人下手凶狠,他哪里还有活下来的师兄弟,在尸体中寻找了一番,看着平日里一起习武,一起生活的师兄弟只剩下一地尸首。
他便悲从心来。
眼眶红红的车华冲回林子之中,想要把坏消息告诉给师父,但在一片落叶之中,师父却也已经跪在地上,正身处血泊之中。
腹部插着把剑,剑柄还握在手里。
已然气绝。
“师父啊!”
车华大吼一声,扑过去,但师父却已经去了。
在他身边,还有撕扯下来的布条,上面用血写着几句话。
“车华徒儿:
今日之事,都因为师而起。
若不是为师执意要重振华山威名,你等弟子也不会惨死于此。
师父已无颜再见你,只盼下了黄泉,能求得徒弟们,还有师父祖师们的原谅。
我徒莫要心怀纠结,非要替我等报仇。
那少年说的不错,今日之事,都是我等挑起事端,咎由自取。
却还连累我徒儿被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