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缕缕金色烈阳般的火花,从火盆中跳起,缠绕在桃花老人身侧。
温度极高,足以融化铁石。
但那些金色火花,却被阳桃气机牵引,缠绕在他身侧流转,又被一朵一朵的送回火盆之中。
金色的火还在烧,阳桃眼中却满是失落凄凉。
眼前这团火焰,不管是温度,还是规模,都要比他儿时所见,少了整整一半。
若是再这么下去,不出二十年,这已经传承千年的光明圣火,便有熄灭的危险。
而这火焰一旦熄灭,已有千年传承的圣火教,怕也会如沙滩沙堡,被外界滔滔袭来的潮水吞没撞碎。
“圣火昭昭,圣火耀耀。世人多苦,红尘纷扰。”
阳桃站在圣火之前,并不在意那灼热难忍的高温。
他闭着眼睛,将左手置于右臂肩膀处,低声诵念,神态诚挚,就如修行多年的苦禅僧一般,充满了一种清静离尘的气质。
这是个内心有信仰的老人。
不管外界对圣火教的评价如何。
他这一生,都挚信唯有皈依圣火,焚尽心中妄念,才能得脱自由,往去光明世界中。
所以,准确的说,阳桃,并不是个纯粹的江湖人。
“多年不见,桃兄,你怎又在念经啦?”
一个带着笑意的声音,在这圣火山秘地突兀响起,惊得正沉浸于信仰之境的桃花老人猛地睁开眼睛,回身便是凌厉一掌打出。
金色烈火般的真气自手心迸发,熊熊火焰汇聚成手掌形状,带着滔天灼热,轰向声音来处。
整个秘地的温度,这一刻都变得燥热起来。
但在阳桃身后,十丈之外,那个抱着慵懒狸猫,穿着黑色长衫的身影,只是随手一点,阴寒之气也自指尖迸发。
就如一道阴寒狂风汇聚漫卷,在身前三丈之外,迎上了阳桃那一记大光明掌。
指气穿透,如以点破面,将那熊熊火焰汇聚的手掌破开来,阴寒之气与灼热真气抵消开,两股真气精准的相融化解。
不多一分,不少一丝。
“这才数月不见,桃兄就如此恼我不成?”
张莫邪怀抱着狸猫,他笑语盈盈的说:
“还枉我从昆仑风尘仆仆归来,第一站就是来拜访桃兄呢,真是让人丧气的紧。”
“张莫邪!你这神出鬼没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
阳桃也是气不打一处来。
这老头拄着桃木杖,对身后张莫邪说:
“老夫知你武艺已通天,十几年前便不是你的对手,如今你要欺辱老夫,老夫也无力抵挡。
但这是我圣火教秘地,你却在此戏耍于我。这让老夫如何能忍?”
“好了,桃兄,都六十多岁的人了,怎么还和一个孩童一样?”
张莫邪倒是不在意。
他抱着猫,身影如闪现一般,掠到阳桃身侧,那光明圣火察觉到再有人来,便欲加袭击。
只是被张莫邪挥手一甩,长袖飘飘之间,如阳桃身上一样的灼热之气迸发。
压得那圣火火焰都小了几分。
“你动作轻点!”
桃花老人一把推开张莫邪,他心疼的看着被压小一丝的圣火,吹胡子瞪眼的说:
“这可就只剩下这一点了,若是被你吹灭了,我圣火教就完了!”
“它能传承千年,哪有你想的那么脆弱?”
张莫邪撇了撇嘴。
他坐在一边玉台上,对桃花老人说:
“你说你这恬淡性子,好好念你的经就是了,为何非要多管闲事?我可让你帮我那不成器的儿子了?
你知不知道,你此番助了张楚,便是助长了他心中妄念!
我那儿子志大才疏,偏偏又有野心,被你这么一推,以后便要生出事情来的。
还有,你诱使我儿去帮你寻那圣女,是故意试探我?”
“瞧你这话说的。”
桃花老人露出一抹古怪笑容,他说:
“老夫看张楚乃是做大事的人,比你当初畏首畏尾的样子可强多了,这魔教要是在他手里再次统一,便能席卷天下呢。”
“你就是个念呆经的,你懂个甚!”
张莫邪瞪了桃花老人一眼,他摸着怀中狸猫的脑袋,说:
“我当初约束你等,乃是在救你们,你们却不领情,非想着要搅乱天下。罢了罢了,我如今逍遥自在,也不去管这些恼人事情。
只是阳桃,咱们两人也算相交莫逆,当年你多有助我,我也不忍心见你没得一个没下场。
我便告诉你,我本说这天下再有四十年便有大变,此番去昆仑看了看,却发现事情有些变化,也许大变之期会提前
你忧心圣火传承,我也能理解,毕竟是前人基业,不能毁在你手里。
但若你信我,便不要再和张楚去谋划太多,安心等待就是。”
他看了一眼阳桃,意味深长的说:
“但若你不信,非要一意孤行,那我也不拦你。反正这大变将至,就算身死道消了,也不是没有机会共赴未来盛事。
只是,我在苏州与你说的,你可还记得?”
桃花老人听到张莫邪这一番云里雾里的话,他心中深思数分,却不得其法,又听到张莫邪说起另一件事,便心头烦闷。
他板着脸说:
“自然是记得。
但张莫邪,圣女侍奉圣火,乃是千年传承,就算老夫不干涉,她们也会被命数推着,如落叶浮萍,回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