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神被重重一击的痛感传来,杨素也顾不得需要南明丁火焚烧怨魂。
他身体扭转,血肉迅速褪去,双臂一挥之时已经化成一头白骨巨鸟,远远朝着高空飞去。
“你是何方妖孽,敢在大唐行凶!”
远远之处,一声爆喝如雷。
妖马奔袭冲击之声传入耳中,更是有一锏化成金龙远远飞来。
相距尚有千米,金龙掀起了风浪的咆哮,朝着杨素飞遁方向便是一咬。
“好本事,你们这后朝总算不全是废物!”
高空中,杨素的声音有些冷淡,但又似乎夹杂了难以忍受的痛苦。
他冷哼一声,漆黑的夜空中再难见白骨巨鸟的身影。
远处高空的照妖镜仿若失了目标,在半空中一阵翻滚。
但数秒过后,照妖镜上十余道光芒坠落,落到了洛阳城诸多区域。
一声声高昂的惨叫传来,声音随即又消了下去。
这是潜藏在洛阳城的高级妖物,此时已经被照妖镜打杀。
护城河附近,对峙已久的众人只觉一股冷汗从额头溢出。
远处一将身穿红色甲胄武将纵马奔袭而来,对方手中依旧持着一把金锏。
待得金龙追击无果,那金龙顿时咆哮回转,化成长锏飞回他手中。
“鄂国公!”
李淳风呼了一句,终觉一颗心放了下来。
这是大唐武将的顶级战力,鄂国公尉迟恭。
“李台正,这是何妖,又去了何处?”
尉迟恭收了锏,扫视了众人一眼,亦是问向了自己在朝廷中的熟识。
“我所知不多,这事情说来也有些话长……”
李淳风张了张嘴,一时不知道从何处开口说起。
事情确实比较多,如何正确表达需要他仔细想一想。
杨素化妖之事干系重大,需要好好盘算一番,部分问题连唐皇都难掉以轻心。
杨素此时的身体尚未完成凝练,若是不依靠公孙举的南明丁火,很可能会选择屠戮的方式。
此时此刻还有数万人性命危在旦夕。
李淳风想长话短说,更是想请尉迟恭追击杨素。
但他掐算时难辨杨素方位,当下不由闷闷叹了一口气。
远方之处,一阵阵妖马奔袭之声响起,诸多禁卫刀剑之声不绝于耳。
“鄂国公,那大妖除了吗?”
远远之处,候尚书捧着一面紫金底座的铜镜不断靠近。
鄂国公尉迟恭带队,又有候尚书持着皇宫镇压妖邪的照妖镜前来,更是有上百气血猛烈的禁卫,看得诸多人精神不由为之一松。
这是一场及时雨,也能避免洛阳城日后妖灾泛滥。
“那妖本事有些强,我们一会儿细说!”
李淳风的思绪显然有点乱。
尉迟恭看了看微微咳嗽的李淳风,又看着不时流鼻涕的袁天纲,他只觉对弈妖物的这帮人简直倒霉透了。
伤病之身来打妖怪,这没被打死算是命好。
伤寒病痛尤为上头,让人头昏脑涨,李淳风和袁天纲的反应怕是都有些迟钝。
尉迟恭朝着公孙举和陶依然点点头,如果没猜错,只怕是这两位在洛阳城挑大梁了。
“李录事擅长记录,嘴皮也利索,他知晓诸多事情,一会儿可由他向你们转告!”
当杨素退走,对峙的紧张消退,李淳风好一阵连连咳嗽。
他这种病号果然不适合夜晚干活。
本是养伤,如今弄得伤上加伤,伤寒感冒重了一成。
当大敌离去,袁天纲此时头晕感涌上心头,身体有了一些站立不稳。
李淳风提及李鸿儒时,朝着此前的方位看去。
他眼睛微微一睁,只见那方位并无李鸿儒的身影。
待得扫视一圈,也没李鸿儒的踪迹。
这让李淳风低骂了一声。
找这货做点事太麻烦,转眼间就不知跑哪儿去了。
“李录事?”尉迟恭问道:“莫非是太子身边的那个李录事?”
朝廷有很多录事,李姓也是极多。
但要和李淳风等人玩到了一起,这种李录事就很少了。
也就江湖司最近数月和钦天监走得近,才可能与钦天监的高官有几分相识的机会。
“是他”李淳风点头道。
“李录事所在何处?”候尚书问道。
他托着镜子转了一圈,待得身体微微飞纵三丈余高,顿时探查到了远处一道飞速奔跑的身影。
“李录事可是背着一刀一剑?”候尚书问道。
“那就是他了!”
带把剑不稀奇,带把刀也不稀奇,甚至于不乏各种背弓带剑的组合等。
但若拿着两把近战武器,这种人不算多。
和钦天监混到一起的李录事稀少,同时拿刀剑的修炼者也不多。
此时洛阳城禁宵,李淳风觉得对方定然是李鸿儒,只是不知这货为何远远跑了。
“他朝那边跑了,我去追他回来!”
候尚书对着众人说上一句,随即拍马。
“候尚书不如将这面宝镜安置好,先将洛阳诸多妖邪镇压,再行那询问之事!”
候尚书欲要追赶时,公孙举插了一句嘴。
他这师弟凝练的元神有些怪异,有妖类特征,远距离照妖镜尚还好,若是近距离靠近,很可能会出意外。
谁都能去追李鸿儒,但唯独持着照妖镜的候尚书不行。
这是要越追越跑的架势。
“也罢!”
候尚书点点头。
他身体飘飘荡荡,已经飞纵渡过了护城河,入了行宫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