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说赵家啊……”陈标的堂兄陈林恍然道。
“前几日赵家的大少奶奶生了个闺女,是赵家第四辈儿的第一人,可不就大肆操办了。”
陈标一家人的赶回来,给陈家带来了莫大惊喜,这么快就赶回来了,足可见陈标的心意不是?
一家人进门就披麻戴孝,规规矩矩的上香磕头。
全都是一脸的悲哀。
当然,除了陈标是真心实意的,陈演陈溢兄弟也能有三两分悲意,再小的几个孙辈就不提了。
大家也都能理解。
陈标是在老人家跟前长大的,感情自然很深;陈演陈溢兄弟小时候也跟老人有段相处,但再小的一辈儿人怕都认不得老人脸了,那还能个啥的真情实意?
老人过世都两个多月了,哪怕还没出热孝,对于陈林他们来说,再多再大的悲痛也过去了。
陈标一家人的到来算是把最后的缺口给补上了,这场丧事已经圆满了,如此就足矣了。
之后一家人凑到一块说话,话题打一开始就落在了陈家身上,不这么开始不行啊。
陈家人除了陈标有出息外,其他的人家都是小富即安,这么多年了,还是守着一个小粮铺过日子,甚至要不是有陈标几次出手帮他们度过难关,陈家粮铺还能不能开到现在都难说。
所以,陈林他们对陈标官场上的一些事一无所知,想说也无从说起,只能说自家人的事儿。
从粮铺生意说道陈家的侄子孙辈,真没什么好说。
陈家人若是争气,陈标还不早就把他们拉扯起来了?
不说一个个都做到多高的位置,他一个副将总能保举自家侄子一官半职的不是?
把总都有七品呢,千总就是六品。
再往上的守备、都司,陈标不敢说,可把总千总他还是有十足把握的。
可惜,陈家人的胆量勇气似乎都长在了他一人身上,后辈儿很是不少,却没一个争气的。连陈标自己的子孙都算上。
陈演陈溢兄弟俩,一个是秀才,一个经了商,谁也没继承陈标的‘家学武风’!
所以啊,这话题说起来连陈林都绝不有点小丢人,就很快从自家身上扯到了周家口近年来的变化上,然后就有说到乞丐和刚才的响锣。
陈林听到界首乞丐时候还在疑惑着,但听陈标说自己都以为乞丐都涌到周家口来了,他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原来是撞上了赵家的排场。
“赵家?”
陈标想不出来周家口还有哪个姓赵的人家能摆出这么大排场来。
“不是咱周家口的,是龙路口的!”
陈标在外为官许多年不曾回家了,往日里便是有家书,写的也是自家事,而回老家的路上他是一刻不停,更终日服素,别说码头他都没下过,就是下了码头也不可能往松鹤楼去,他是真不知道短短几年中龙路口就出了一个大名鼎鼎的赵家!
“短短几年就经营起了如此大家业,这位赵家大公子好生了得。”
陈溢本身就是经商的,听了堂伯的讲述,登时对赵亮生出了佩服之情来。只有干过买卖的人才知道要把买卖做大是多么的不容易。
何况这赵家初始连个靠山都没!
然后很是嫌弃了看了一眼自己的长子,小子今年周岁也十八了,人家赵亮十八岁的时候走南闯北的都给赵家打下偌大基业了,这小子却连路都没自己单独走过呢。
被父亲嫌弃的瞟了一眼的小年轻,心中暗自翻起了白眼,“有什么了不起的?一个怕老婆的废柴!”
嗯,陈林也说了。江湖人有传言,赵亮之所以如此大张旗鼓的给女儿壮面子,主要还是康莞。赵亮有个外室么,据说已经生了个儿子了,那康莞岂能忍得住?
现在赵家摆出这样的阵仗来,那就是在安抚康莞么。
这在一些人的耳朵中,也就是赵亮怕了康莞的表现了。
“那飞梭机我倒也有过耳闻,不曾想竟是出自乡亲父老之手。”陈标对赵家的感官很好。
无论是兴学施药,还是救助乡里,都可为缙绅表率。如今的慈善会更是陈州楷模也。
“这赵家的买卖越做越大,自家要用到的人就越来越多。与其日后再从人牙子手里卖人,再招揽人手,不如现在就着手准备。”
想想也知道那些被赵家养起来的乞丐,日后会对赵家有多么的忠诚。
其中年纪大的乞丐,稍微的培训一二,就能放出做酒楼茶馆的伙计。而一些个年纪小的乞儿,那更是会成为赵家死忠。
看那赵家开办的技校,后者若也学得一技之长了,那就等于叫赵家拥有了一个稳定的人才输出基地——几年之后,一批接着一批对赵家忠心耿耿的小年轻被赵家送入自家的各项产业中去,那可能因为扩张迅速而生出一些不牢固的根基,立马就会变得固若金汤。
赵家的生意扩张的太快太迅速了,潜意识里就会叫外人觉得赵家根基不稳。
别看赵家现在蹦的高,日后摔下来时也会更凄惨。
那外头就未必没人是这么样的,就比如龙路口已经潜伏起来的老张家。
可现在赵家只需再等几年时间,就能稳定的出产大批对自己忠心耿耿的小年轻了,他们下到各们产业中,哪怕不能立马就挑起大梁来,也总会叫赵家多出无数双视线的不是?
想也知道那会对赵家有多么大的帮助。
还能趁机讨好地方官府,自己且落得一个极好的名声,这慈善会赵家就是填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