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这日,陶小夭又无所事事,闭着眼听风吹竹林感觉有雨滴落至脸的潇潇暮色,便生了一种情致,于是扬笔写下:
我是一颗从天而落下的雨珠
悄悄地挂在叶子的尖尖
好怕一阵风儿掠过
撞落我摇摇欲坠的身子
又好怕马儿转过脸来
连同叶子和我一把咀嚼
我提心吊胆地过着每一刻
直到一缕阳光倾射整个森林
我拥有了一种光
通体都发亮
我有了自已的生命
有了属于自已的魂魄
我梦呓般地轻声哼着六月的歌
缠绵入骨又潇潇暮色
随着风润绿每一根草润红每一朵花
我痴迷地游走于森林的每一条幽
径
直到跌进你深深的眼眸
落成一颗晶莹的泪……
写完读了数遍,竟有些些喜欢。
突又想起你也曾在这一大片竹中与年少的我何嬉笑怒骂,欢乐之极。
某某当日子变得恬淡,便会想起你来。
经常在有月亮的夜色里,想象你在这片竹林中的有一袭长袍,满腹诗华,只是眉眼锁着忧伤,淡淡的像天边清冷月光的余辉。
认识你已很久,久到鼻翼间都沾染到浓浓的墨香。每每读你的文字,都要放在唇齿间流连。
每一次在词句里徜徉,都能邂逅一段明月。习习的晚风吹着,经遇一个由你开启的故事……
久远到依稀只剩轮廓,却依然很是想念,入字里行间,重温画面,酿一个温良的过去。
也许你只是念一段过往,甚至不带情绪地记下曾经,没有刻意描述过程,就那么一直一直写,直到一个故事的完结后才知道,明月一直伴着你悬在这长长的岁月。
今晚依然是清风朗朗,抬头又见明月。
(2)
我是是陶小夭,说起身世,真有几分玄幻。本是官家女子,中了狐蛊,疼痛至死,父母怜我年幼,就把我葬在了后园。
一个八十一日后,傍晚的土丘被风刮得山雨欲来,黑云压下,看不到一丝天色。
在狂风躁雨中有一道白光就着雷电直入我安睡肉身的棺材。
我没有抗拒,也由不得我抗拒,我早已是一具快要腐烂的肉身。
可是,自从那白光入我身体之后,我有了异样。我的肉身在慢慢变好,我似乎有了灵魂,而且头发和指甲长得出奇地快。
有个声音在我的眉心低迷:沉睡吧,三百年之后,你就成了孤。
是的,三百年之后,我还真成了一个狐妖。
我通体是白白的毛,浓密又柔软,我的尾巴像极了一百倍的狗尾巴草。
我还要去那个我三百年前死的地方,依稀中只记得有一个一袭白衫的年青男人,看着我自笑非货,眼睛通红。
然而,我早已分不清东西,我辨别不出那条路在记忆中的模样。
直到有一天,我又快饿晕,我东窜西跳,欲寻食物。却看见小溪旁有一个飘逸的身影,面水而站,似在沉思,又似在远眺。
我轻钩树梢,垂下身躯,我看到一张俊俏的侧脸,鼻粱挺直,肤如凝脂。
后园偏远,一众狐仙在这里成人形,她们见我孤苦无依,便施法救我,让我得以复生,可是,要一直活着就得一直修炼,我也不能够再回去做我的官家小姐了,跟着几个姐姐在一处,一边修炼,一边在人间游玩。
虽然我不是狐仙,但是因为跟着狐仙在一处久了,便有了几分飘然的仙气,容貌也愈发狐媚起来。
修炼的时间甚为漫长,我渐渐都忘记了自己的年岁,反正我还是死的时候那副十五六岁的样子,至于和我最交好的几个姐姐,我就更不知道她们的年岁。
在狐仙的世界里,年岁是顶顶不重要的事儿,反正也不会变老变丑,只是日子无聊难打发,就有姐妹常常去人间找一个男子,让他陪着自己经历一次情爱,让无聊的日子也有点色彩。
经常与我在一处的有三个姐姐,三姐和我最好,最近,她有点心事,因为与她在人间相遇那个男子,辜负了她。.
那是个穷书生,在破庙寄宿,每每整夜苦读,三姐被他的勤奋上进打动,于是便一颗心掏出来给了他。
待辅佐了他金榜题名,他却和别个女子洞房花烛,据说是道台之女,而三姐当初接近他,编造了自己是个孤女的身世,对他的仕途完全无用,于是惨遭抛弃。
看三姐讲完泪涟涟,我却觉得无聊地打起了哈欠——又是一个这样的故事。
我端详着三姐,她的容貌无可挑剔,眼角眉梢都是风情,连我这个女人都心旌摇动,至于荣华富贵,在狐仙的眼里更是唾手可得,再加上三姐的温柔多情和一番真心,这男人还真是现实啊,辜负三姐这么一个尤物。
我说三姐,你为什么不给自己编造一个富贵的身世呢?这样他不就不会嫌弃你了?
三姐抬起一双泪眼看着我,只温柔地笑,她说,我还没有经历过,我不懂。
有啥不懂的?三姐不过就是想要那个男子一点真心,富贵傍身总是觉得不够纯粹,结果,还不是被富贵的人夺了心头爱。
唉,三姐明明是个道行高深的狐仙,这心里头怎么还是住着个小孩子,连我这个假狐仙都懂的道理,她却不懂。
喜欢一个人,当然就是用尽了办法让他必须在身边,离不开撂不下就行了,至于他的心——他人在这里,心又能去哪里?
唉,这个傻姐姐,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