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吵了。”我迷迷糊糊地又闭上眼睛,好像在呓语,“要分手也等我睡醒了再说。”
感觉萧遥把额头靠在我的额上,我往一边转过脸去。他又在屋里翻来翻去,又用测温仪给我测试体温。
“天啦!高烧了,马上去医院!”
然后他又不由分说得帮我穿外套,拖着我出门。
“要我抱你?”他伸手到我腰间。
“不要。”
开什么玩笑!大白天的,要是被同事看到,我可是丢脸到家了。外面雪已经停了,花园和地面都是花白的斑驳的雪景。我别别扭扭地跟他来到停车场角落。这里只有两辆汽车并列排放着,上面覆着一层松软的雪毯。
我瞄了一眼我的车,本来的白色现在又穿着白衣,想着昨晚就在里面上演的剧烈动作片,我的脸不禁更烫了。回看恰见萧遥眼里神采奕奕,嘴角似乎滑过一抹难以察觉的笑意。
他淡定自若地打开旁边的那辆越野车,让我进去。
我防备地看了他一眼。
他居然微伏身躯用嘴贴着我的耳朵轻声说:“放心,我不会在你生病的时候欺负你的。”
言语里有说不出的暧昧与无耻。
大概看到我忿忿的神色,他又恢复高傲的严肃语气,只说:“不敢上车了?是暗示我还想再来一次?有什么事,从医院回来再说。”
我头痛,肚子也难受,全身不舒服极了,没有心情跟他开玩笑。现在也不想跟他讨论去留的问题,万一不小心惹恼了他,这个人再做出什么破格的事情来我可是得不偿失。虽说他一副挺好说话的样子,如今的萧遥真的是我猜不透他的心思。
我们上了车。像以往每一次那样,他开车的时候很少说话,双唇紧闭,两眼平视前方。他的侧影,像雕刻出来的完美艺术品,英气勃发,神采俊朗,潇洒不羁。我就是这么没出息,看到这副样子让我沉醉又忧伤。
这是我记忆中的萧遥的样子,他脸上找不出任何让我感觉疏远的痕迹,他的心意还是一如既往没有任何改变吗?我心里反复痛苦纠结着,该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继续傻傻地任随自己痴恋下去?不,理智告诉我,我们的感情容不下任何虚伪的杂质,被欺骗的爱情,我宁可不要!
“你又在胡思乱想什么?”他没有转过头来,突然说话了,“菱菱,什么事情让你愁眉苦脸的?好好休息一会,很快到了。”
“你……”我正开口,车子晃动一下,他急促地摁着喇叭掠过一辆靠近的飞车。
“你小心开车吧。”我转过头闭上了眼睛。
在医院发热急诊科。护士再一次给我测量体温,39.6,当然还在发高烧。
医生一边询问,一边在电脑上快速地开药。
“没力气,想睡觉……都是正常的,还有哪里不舒服?”
我看了一眼旁边的萧遥,尴尬地说:“小腹有点痛。”
医生突然停了一下,若有所思地看了眼萧遥,我的脸一下子就红了。
“上次月经是什么时候来的?”戴眼镜的青年男医生用专业的口吻问道。
“是多久?上个月几号吧?我忘记了。”我小声地说。
“是10号。”萧遥用肯定的语气回答了医生的问题。
真是让人无地自容!该是两个大男人之间讨论的话题吗?好像没有我什么事了。话说最近真是情绪跌荡起伏啊,把生理期都搞乱了。
“先去查个血吧。检查单已经开好了。”医生看着屏幕一本正经地说。
“哦。”
我慢慢地跟在萧遥后面,在检验窗口抽血,然后坐在椅子上静静地等待。萧遥在旁边环着我的肩,轻拍了拍我的手臂,说:
“好心疼,回去给你补起来。”
我沉默不语。然后我们都没有说话。待到他从自动打印机里取出检查报告单来,他又拉着我回到先前的医生那里。
医生看了眼单子,用充满同情的语调对萧遥说:“你要注意点,动作不要太猛烈了。最好近期不要同房。”
我在一边早已窘得不行,像个透明人被人看穿了似的。接着听到医生又响亮地说:
“怀孕才10来天,不稳当。”
“什么?你是说我怀孕了吗?”我吃惊地大叫。
“嗯。”医生低调地应答了一声,“也没什么大碍,回去吃点退烧药,先观察一下,这两天要注意休息。”
萧遥掩饰不住喜悦地给医生道着谢,一边拉我手走出诊断室。他走在我略前方,我的手被他紧握着,心里五味杂陈,有惊喜、激动,也有紧张、忐忑,摆脱不了隐隐的忧虑。我们都没有说话。
萧遥一直拉着我的手帮我开了副驾驶的门,让我坐好,他才关门绕到另一边,坐上驾驶座来,又伸手过来,说:
“菱菱,我实在太激动太激动了!”
他说得并不是很大声,但我从他的语气中感觉得到跟平常很不一样,确实很激动。他的脸色微微泛红,双眼放光。我被他的情绪感染到了,以至他把我往他怀里拉的时候我没法拒绝,只是无声地靠着他。
他轻轻地搂着我,嘴里呢喃着:
“让我再抱一会!我要当爸爸了,菱菱,你要当妈妈了,这感觉是不是很棒?”
好一会儿,他才松开我,眼睛里仿佛有泪光闪过。
我喃喃地说:“我也不知道怎么我就怀孕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