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可以肯定跟统一场有关,就不知道到达什么样的程序,别忘了在息勒的发现,盖亚跟墨矽应该是同源的,而且在北海也没有找到水属性的五行旗。”
“那你还巴巴地往前凑?就不怕被人反手一击?”
“怕,但还得上,我跟你不一样,我是男人,男人就得在外面顶天立地,我也不想这样,也会觉得累,但没法往后缩,这一仗不能输。”
梅哲仁的信誓旦旦,也只换回了马姿楠的一声幽幽叹惜:“唉,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
“不战,连春闺海棠残梦都没有,徒留荒坟野冢无人吊拜,只得一个凉字。”
怀里的仿生体都变僵硬了,还好没来我不听就不听那套,无言即默认。
梅哲仁却更进一步:“我甚至都有了跟墨矽对子的准备,如果情况实在很危急,我就跟他们一起跨维,换一个战场,在北海时我就有这样的觉悟了,所以我才敢行险,费弗提万基地一直储存着足够跨维的场域能量,到时水蓝上的事情就靠你了。”
托孤式的话语梅哲仁从未对马姿楠说过,这是第一次,也让马姿楠紧张了起来,她伸出手抱住了“沙发扶手”,深怕下一刻这个坐位就会失去一般。
“分身也留不下吗?”
“没有把握,我认为是可以,至少上一次这边的系统还在运行,但我不能确定,因为上一次两边的通信就是断开的,诚然是硅基人干扰的因素,但遇事总得做最坏的准备,才能搏出一个最好的结果。”
“我才不想管那么多,我只想做一个每天等老公回家的小女人。”
小性子上来了,梅哲仁知道是啥回事儿,也不在意,自顾自往下说。
“万一,我是说万一逼不得已跨维了,又没有办法留存分身的话,克隆体估计会变成活死人,一定要帮我保留基因样本,那是我能不能回来能不能重新打开头脑风暴的关键,至于我的分身,你这都有坐标,我的思维以及一言一行你这都有数据,你顶上就成了,怎么处理你自己决定,我就不罗嗦了。”
没回复,不管在头脑风暴里还是声音都没有,又过了十几秒马姿楠才来了反应。
她拼了命地左摇右晃,好像要把支撑着她的“沙发”摇散架了才甘休。
梅哲仁笑了,他知道这事算是商量成了,马姿楠的胡搅蛮缠说明她接受了事实,只不过要找个途径发泄心中的郁气而已。
之所以在此时此刻背着其他人像交待后事一样交代这些,是因为此行委实凶险,不管是西王母还是盖亚,都不是善茬。
梅哲仁猜测她是被半囚禁半劳役在水蓝,至于她是否心甘情愿,那是不言而喻的事情。
还有一个隐忧,制约西王母的统一场的种种措施是否还生效也不得而知。
万一对方真要是个无拘无束的完全体,那自己一行人就是送菜,可是他又不能跟这个老团队的其他人交底,一旦说了就去不成了,他们一定会反对的。
那这样梅哲仁算不算拖着一帮老伙计涉险?
也算也不算,他也有准备,不管是国内还是游洲,都有数具仿生体备着,真到万一之时,梅哲仁会将这帮老伙计强行转化为电子人。
梅哲仁可以确定一点,统一场都无法束缚自己的量子通信信道,经过了北海验证的。
至于这帮老家伙的基因样本,早就在马姿楠给他们做体检时留好了,游洲和西原基地各有一份。
马姿楠就是凭这点知道他有心事的,人家聪明着呢。
有心事的不止梅哲仁,程丹心也一样有心事,黑龙号在西原补给时,他借口起夜,实际上是观察动静,他也看到了马姿楠留下了血液标本,还特意叮嘱李梦星保存好。
于是黑龙号起飞后他把几个老伙计全拍醒了,也不说话,而是玩起了梅老师深恶痛绝的小纸条,还是在寝室中休息的时间里。
这也太气人了,摆明着欺负梅老师不会监听偷看,君子可欺之以方,没招。
程丹心逐一地跟老伙计们作嘘声状,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了笔记本,刷刷刷刷写下了几段,还带上了因葛伦文。
“此行很危险,梅老哥都帮我们做了基因保存,估计思维复制他也做了准备,大家不要声张。”
莫辞眼眶都快瞪裂,倒不是怕死,而是他这会才反应过去,他前时还一心催着快些,全然忘了风险。
他拿过笔记本和笔,也沙沙地写起来,只是写得很凝重。
“怎么办,我想简单了,连累了大家!”
阿隆索朝程丹心招手示意,得到笔记本也写了一段。
“此行意义重大,必须前往,做好思想准备。”
轮到伽德莱克了,他犹豫了许久才写下:“统一场不能置于人手!”
击鼓传花,笔记本到了范东明手里,他添了段安慰式的:“西王母受掣肘,不要太悲观。”
张令引早考虑成熟了,一气呵成,力透纸背:“以最坏打算做最大努力,一定不要轻举妄动,照着老梅的安排行事。”
程丹心最后来了个总动员:“睡觉,养精蓄锐,宁可没了我们,也不能让老梅冒险,我们的意义在于保存更大的意义。”
寝室笔谈会到此结束,却一个也睡不着,只能用了睡眠仓里的辅助手段。
这个数据就瞒不住梅老师了,他也没声张,毕竟前途未卜,吉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