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父犹豫了下，干脆一堆把自己知道的事情，都给说出来，反正也憋了几十年，快要憋疯了都。
“我与你娘亲成亲八载，之所以一直没要孩子，不是她不能生，而是她中了毒。一旦生下孩子，毒就会自然而然地传给孩子，这是她不愿意看到的事情……”
只是成亲八载未有子嗣，而妻子又疯疯癫癫的，令母亲很是不喜，渐生矛盾。
因此在后来不小心怀上后，就一意孤行，要将孩子生下来。
孩子下生后，不知妻子用了什么法子，让毒倒流回母体。
正如此妻子的身体越发差劲，后面的日子虽然变得清醒，但终究没熬到孩子满一百天就撒手人寰。
妻子临死前告诉他，虽然将毒全部转移了，但孩子的经脉还是毁了大半，日后无法修炼武功。
又不让念书，便只能一事无成了。
司昭听得张大了嘴巴，连坟头草什么时候掉下来也没注意到，不知想到什么，连忙伸手在自己身上摸来摸去。
“不知你是怎么回事，你娘临死前说你的身体会很差，还说对不起你。结果你不但没差，还壮得跟牛犊子似的，真怀疑你是不是吃了神丹妙药。”这也是司父很不理解的地方。
司昭嘴角微抽了抽，不过说起神丹妙药，他倒想起来一件事。
那会虽然还小，但因为挨了打，记得还是挺清楚的。
两岁多那年，奶奶趁着他爹去参加秋闱，给找了个后娘回来，就是现在的赵琴。他不高兴，闹腾了一下，一向疼他的奶奶就揍了他一顿，他一委屈就跑了。
不知跑到了哪，大概是山上，遇到一只大白肥猫。
有多大他忘记了，大概比两岁多的他还大，性格本就不怎么讨喜的他，好像跟大白肥猫打了一架，还因为肚子饿抢了大白肥猫的一点东西吃。
后来咋了，他就想不起来了，反正从那以后，他的身体好像渐渐变得好起来，胃口也好得很。
因此奶奶还挺高兴的，说娶了个好媳妇回来。
o(一︿一+)o现在想想，他那时候大概跑山上了，抢了大白肥猫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吃。
幸亏那只大白肥猫脾气好，没挠死他。
话说回来，猫是没有这么大只的，那只怕是老虎来的吧？仔细想想，跟老虎洞那只母老虎，还有点像。
卧槽(⊙o⊙)…
司昭越想就越觉得震惊，连忙转移了话题，“所以讲，你这是来求我娘保佑你，让你考上秀才？”
“嗯。”司父不要脸地承认了。
他资质愚钝，从前若没有亡妻的教导，他连童生都考不上。
司昭看了看坟头，又看了看他篮子里装的东西，一言难尽地看着他。
“看什么看，回去了！”司父被看得老脸要挂不住，他也想带点好的来，可这会家里头就这情况，只能随便带点。
“切！”司昭嗤了一声。
听得司父整张老脸都臊了，想一巴掌抽死他。
走了几步又想起什么，对司昭说道：“虽然你现在能学武功了，但我觉得还是得防着点，不到天下第一，不要到上京城。不到迫不得已，最好不离开大河郡。”
司昭道：“天下第一？得了吧，我这辈子都达不到的。别的不说，我小媳妇，余大丫，我就打不过她。”
司父：……
那个丫头确实了得，天生就是个练武的坯子。
“这样也好，有她管着，为父也能放心。”司父话刚说完，就因为天黑不太能看得着路，被土疙瘩给绊了一下，差点一头栽地上。
还好司昭走得近，拉了他一把。
“个糟老头子，走路小心点。”
“人老咯。”
“老了你还不服气，非得去考个劳什子试，都考了三十来年了，也没见你考出个啥来。”
“……”
司父打从心底下觉得，他跟大儿子之间，真的是‘话不投机半句多’。
“快滚你的吧，我这不需要你忙活。”
“那不行，我得先把你送回去，不然我怕你会摔死。”
“我怕我这还没摔死，就让你给气死了。”
“那不能的，你考了几十年都没考上，都没把你自个难过死，怎么可能被我气一下就归西了。”
“……”
气得司父实在忍无可忍，扭头就把空篮子给扣司昭脑袋上了。
司昭：……
艾玛，老头子可别真气出毛病来了。
回头真得给他弄点东西补补，省得他身体太差，一不小心就气出个好歹来。
司昭将父亲送回到家门口，就没跟着进去了，而是转身回了山脚的棚子。
余夏儿去拿银子还没回来，他闲来无事，就躺在松木板上思考人生。
今晚在坟头上听到的东西，还真有点颠覆他的人生。
这么多年来，他在村子里也没少听说亲娘的事情，但村民们对他亲娘的事情，却知道的极少。
只知道他爹很疼他娘，他娘很少出门。
村里的妇人骂他娘是个狐媚子，肯定是个逃跑的丫环，要么就是逃妾。
一群老爷们私下则说，他娘是个长得很美，又很温柔的女子，一点都不像丫环或者逃妾，倒像是落难的大家闺秀。
而他奶奶，则从来都骂疯子的。
司昭对自家亲娘起了好奇心，要不是还没道德沦丧，他说不准还会把亲娘的坟给挖了，死了也要研究一下。
***
余夏儿去拿钱了，不过拿钱之前，先去了瀑布那里。
之所以叫它泉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