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稼人最在乎的还不就是田产吗?不然这样好了,考得好的奖励一块肉几斤细粮,要是能考出童生试的,以前窝头不是考了三次吗?越往后的奖励越高,考上秀才的,直接送一亩地,上衙门签红契过户的那种!再不行还能奖励驴子、牛啊!”
尚未开学的窝头,在旁边听了个全场,越听越觉得他奶说的这话相当耳熟。
低头思考了一阵子后,窝头忽的悟了:“奶你说的是奖学金制度啊!”
“啥意思?啥金子?不,不送金子!”送个屁金子,好东西当然要自个儿搂着。
见他奶急了,窝头赶紧解释道:“省学也有类似的制度,每次月考、季考、半年考、岁考的前几名都有奖励的。我有一次运气好,也得过一次奖励。”
一听这话,杨冬燕顿时来劲儿了:“那咋没见你拿回家呢?你们先生奖励了啥东西?驴子?骡子?还是小牛犊子?”
窝头:……
“奖励了我两条上好的青墨。”
其实他是拿回来了,一条留在了学堂里,一条过年前拿回家用了。但全家上下都没发现,毕竟没有人会吃饱了撑着没事儿干,跑去他那屋数墨条的,再说本来也不知道他有多少墨条。
墨条……
噫!
杨冬燕只一脸的嫌弃,很快就跳过这个话题,对魏大牛吩咐道:“你这样,买个小牛犊子啥的,不然驴崽子也成啊,然后就栓在学堂门口。一开始不要把目标定得那么高,看谁先能写出来一百个字啥的,就能把驴崽子牵回家!”
啥墨条啊!墨条能有那么大块头的驴崽子刺激人?
再说了,驴崽子还能叫唤呢。谁家得了这么个牲口都得精细的养着,一养就是三五七年的。而且牲口还不能藏着掖着,只要每次外出叫其他人看到,就会联想到要好好读书,多么鼓舞人心啊!
你家墨条会叫不?更别提墨条还是消耗品,用完了就没了,不像驴崽子,那还能生小崽子呢!
杨冬燕就觉得她这个想法特别棒,魏大牛不愧是娘控,如此之瞎的点子,他居然也觉得相当不错。
其实仔细想想,哪怕孩子还小不懂事儿,那大人呢?本来可能孩子放学后还要被大人使唤着喂鸡喂鸭生火做饭啥的,如今被这傻驴子一刺激,不得督促着好好学习?
干点儿家务活能够什么?能变出驴子来不?
就很棒!
魏大牛得了法子,高高兴兴的去完善具体内容了。
杨冬燕也是一脸的兴奋,她还是很期待结果的。因为,她想证明并不是她的法子不好,而是刘侾那熊孩子太混账!
至于窝头……
他站在原地陷入了沉思之中,久久不曾回神。
在学堂门口栓一头驴崽子什么的,光是脑补一下那个场面,就觉得特别上头。
对,就是上头!
要的不就是这个效果吗?
等二月底,魏大牛亲自送先生夫妻俩,包括后来采买的一些普通笔墨纸砚,前往庄子上。到了那头,他一面让人安顿好先生夫妻俩,一面就将杨冬燕的决定告诉了在场的亲眷们。
场面一时有些失控。
是这样的,因为杨冬燕一开始就举了个不太恰当的例子,而恰好魏大牛又是个娘控,且他是没有能力创新的。所以,当他将奖励制度完善之后,几乎所有的奖励一面倒的呈现出土味儿来。
首先是好好上学的,就那种不迟到不早退的,当然更不能逃课旷课,请假就看具体情况,如果是先生批准的,那就例外。反正就这么连续一个月,那就能获得两斤肥猪肉作为奖励。
每个月都有,且不设人数上限。
其次,就是考试了,内容由先生来决定,取头三名。奖励分别是一只肥母鸡、两只肥母鸡以及三只肥母鸡。当然,肯定是第一名拿三只鸡的。
就单从这个奖励看来,魏大牛的脑子确实不是那么好使的。
还有就是每年的大考了,毕竟启蒙的学堂不可能像省学那样的,每个月都考的话,会把这群小孩子烤糊的。如果是年终大考,就奖励猪崽子、羊崽子、驴崽子。
再就是考秀才了,一应的路费全都由魏大牛包了,但凡能考过的,哪怕仅仅是区区一个县试,都奖励一头小牛犊子!
府试就加码,奖励一头刚成年的耕牛!
院试就干脆用杨冬燕的说法,但不是给一亩地,而是给三亩地,还保证是上等的好田!
至于乡试啥的,魏大牛打从心底里觉得不太可能,但没关系啊,不就是画大饼嘛!
画!
“如果咱们族里有人能通过乡试考上举人,我做主,奖励他三十亩肥田!”
这他娘的场面能不失控,才叫奇了怪了。
像他们这些刚从乡下过来还不到一年的庄稼人,其实是想不到举人有多金贵的,因为这已经脱离了他们能够想象到的界限。但三十亩肥田却是实实在在的,光听大牛这么一说,就深深的烙刻在了他们心中,刺激着他们的大脑。
哪怕举人太遥远了,那眼前最简单的一个事儿,一个月不迟到早退不旷课逃课,容易吧?转眼就是两斤肥猪肉啊!
……
魏大牛跟族亲们实行的是雇佣制。
眼下的佃农是分为两种的,一种是从东家那头租赁田产来种,按照事先的约定,在秋收后给予东家几成的收获,这种是最为常见的,对地主来说也是最省时省事的。
还有另外一种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