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当是孙卖爷田心不痛,大几百两乃至上千两银子就这么轻飘飘的送出去了?
出了先生家的门,杨冬燕气得嘴皮子不停的拨弄着,是没出声,但明显是在心里骂人呢。
就这还嫌不够,等去杨家晃悠了一下,杨冬燕领着窝头就往家里赶,让窝头走在前头,她略慢一步跟在后头,抓紧时间压低声音骂儿子。
中心思想就一个,败家玩意儿把家业守好了,老娘在地下看着呢!
当然,骂人的时候特别容易泄露某些信息,譬如质问为啥不自己考童生、秀才,非要拿大把的银子去买,又说她就不同了,老娘就不花这个冤枉钱,靠自己!
当夜,刘家兄弟又做梦了。
许久不曾发飙的老太太再度开麦。
骂得刘家兄弟二人在梦里表演原地升天。
梦醒之后,王爷就觉得特别委屈。他没参加科举啊,作为袭爵人,他将家里唯一的一个国子监名额给了弟弟。当然,他弟还是很争气的,二榜进士,入职翰林院呢。
所以他咋就变成败家玩意儿了?他败啥家了?
比王爷更委屈的人是刘二老爷,堂堂永平王府的嫡出二爷,咋可能跟平头百姓一起从童生试慢慢往上考呢?他是有豁免权的,直接跳过前面那些,从乡试开始考。
明明是老太太啥都不懂,咋就变成他败家了?
心里苦啊!
等等,这不对啊!
兄弟俩一碰头,简单的对了一下梦里的信息,顿时惊了。
“这么说,老太太是真的打算参加科举了?我还以为她说着玩的呢!”
——要科举用书也不一定是真的打算参加科举,也有可能是见不得儿子们享清福,故意搞出点儿事情来折腾他们。
“我倒是不曾怀疑过这一点,可这都好几年过去了,我还以为老太太知难而退了。”
——谁还没个年轻气盛的时候呢?刚启蒙时,想的是我考上了状元以后要如何策马游街,可读书久了就知道,有些事情梦里想想就得了,别太当真。
结果,老太太还真就跟自己较上劲儿了?
更离奇的是,原来阴曹地府不光有科举制度,居然还是从童生试开始的,而且照老太太的说法,她打算参加县试了?
可把她能耐的→_→
哥俩互相倒了下苦水,之后还是忙活自己的事情去了。
还是那句话,他俩不信老太太能高中,哪怕仅仅是个简单的县试,那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考过的。
而此时的永平王府早就出了孝期,府中各人都忙碌得很,这要是老太太又要这个要那个,他俩还得吩咐下人去办,可既然老太太纯粹就是吃饱了撑着没事儿干,骂他俩过过嘴瘾,那就……
该干嘛干嘛去呗。
不得不说,人的适应力果然是非常强悍的。
至于老太太是否能考上……
想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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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亏杨冬燕不知道这俩倒霉儿子的想法,不然估摸着她又要开始过嘴瘾了。
当然,在这之前得先将县试前的准备工作给做了。
别以为年关里不好办事,恰恰相反,大过年的,提上礼物诚恳的上门拜访,多半人都是笑呵呵的答应了,几乎没有办不成的事儿。
到元宵节前,所有的准备工作都完成了。
但问题又来了,依着原本的计划,大牛二牛会在过完年后离开村子赶往邻县,如今为了窝头考试的事情,大牛在犹豫到底是先去邻县,等到了确切的日子再回来,还是索性让二牛带着人离开,他本人等在这里。
“等啥啊?来啥啊?你们干你们的事儿去,有我呢!”杨冬燕大包大揽的道。
大牛十分得不放心:“娘啊,那可是县城啊!”
“县城咋了?我告诉你,上辈子别说县城了,老娘连京城都去了,连皇宫就进过!”杨冬燕一脸的嘚瑟。
方氏一个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开了:“娘啊,娘你不是说你是县太爷家的老太太?咋的又变了?”
“是你说的,我没说过。”杨冬燕坚决否认。
不过,在她的坚持下,大牛还是满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离家了。当然这一切都是建立在,先生承诺会一起去的前提下,不然大牛肯定是不放心老娘带着儿子出远门的。
幸而一切都很顺利。
今年的县试安排在二月二十,具体的考试内容根据地方的不同,变化还是比较大的。他们县里是一共考三场,每场考试之间还会间隔三天。
就算各地的县试情况有所不同,但有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简单。
所谓的白头童生,多半都是死在最后的院试上,前面的县试和府试难度真的不算高。就拿窝头这一届来算,县试的合格率,在九成以上。
这当然也是因为考一场县试开销不小,路费、伙食费、考试中间的住宿费等等,一笔笔加在一起也不是一个小数目,若非心中有把握,是不会特地跑来县里胡闹一场的。
值得一提的是,县试是当场给出成绩的,还是考完一场给一份成绩。
假如第一场就没过,那么就不用参加第二场了,回家歇着吧。一直到第三场的成绩公布,全部合格者,就可以参加四月里的府试了。
当然,若是把握不大,也可以明年再参加,科举的成绩是永久性保留的。
杨冬燕问了下先生的意见,因为知道老魏家的条件不错,先生是建议让窝头乘胜追击。只是,村学里的其他学生,即便是通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