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一个月了。
杨冬燕有了个大胆的猜测,丫的那哥俩不会携款潜逃了吧???
一个月啊!
别说县城了,都足够他们往府城跑个来回了!
终于,在天气逐渐开始转冷后,这俩小兔崽子总算回来了!!
“二奶奶,大牛叔和二牛叔回来了!在村口了,我奶让我过来喊你!”隔壁家的小狗子冲到院门口“嗷”了一嗓子,随后不等杨冬燕反应过来,他已经转身飞窜了出去,连个背影都没留给杨冬燕。
“回就回呗,还得我去接他俩?”
杨冬燕嘴里是这么嘀咕着,不过身体却非常诚实,随手把院门一掩,就乐呵呵的出门了。
想也知道,会引起这么大的动静,铁定是“满载而归”了。
结果还不曾赶到村口,杨冬燕隔着老远就看到一个庞然大物堵在了村道上,脚步一顿,她总算后知后觉的认出来了,这是一头大黄牛。
出息了啊!都知道买牛了!
不像她上辈子的倒霉儿子刘谏,就知道买马。明明都已经有好几匹马了,还非要从蛮夷手里买什么汗血宝马,花了足足一万两银子。
有啥用呢?
南陵郡啊,作为国都,那是禁止在城内跑马的。
白瞎了一万两银子不说,马都跟着憋屈。
……
杨冬燕一下子红了眼圈:“大牛他爹啊!你在地下也可以闭眼了!大牛他出息了啊,他都能买牛了!咱们老魏家啊,终于一头真正的牛了!”
这话真不是瞎说的,为啥早早没了的魏老头会给儿子们起名叫大牛、二牛呢?自然是因为心中有个执念,乡下人尤其是庄稼把式,谁不盼着家里能有一头牛呢?
结果,杨冬燕这边才刚哭得起了个头,就听大牛在那儿瓮声瓮气的道:“娘!这牛车是租的,牛也是租的。”
杨冬燕:……
来人呢!把这逆子给我拖下去!
大牛二牛离开家时,带上的是最初的三个纸包碎银,一共五十两。而一头牛的价格,则是十两往上,具体得看牛的年岁和健康情况。
但不管咋说,正常情况下,就算牛真的是租的,倒霉儿子你就不能顺着老娘的话接下去?
老娘不要面子的吗?
幸好,家里还是有聪明人的。
比杨冬燕更快一步赶来的方氏,这会儿是一叠声的念着佛:“老天爷!天老爷!这都是些啥东西啊?天啊,这么好的布啊,看着不像是乡下自个儿家织的土布,这都是在哪儿买啊?”
这回开口的是二牛了。
“大嫂,这是给我媳妇买的,县城里布庄上卖的细棉布,掌柜的说,又好看又舒服。”
方氏被噎了一下,心说你媳妇就算是一头牛,也用不了那么多的布!还又好看又舒服,你膈应谁呢?
牛车上装了满满一车的东西,除了上面的细棉布外,底下还装了不少粮食,包括在北方比较少见的稻米,这些本身都是应了杨冬燕的要求,横竖都已经跑出去一趟了,能买的顺便就买了。
除此之外,还有两筐炭,也是在县里买的,镇上的东西少且贵,毕竟还得从县城过一手。
总之,这也算是实实在在的衣锦还乡了。
自然早就有人抢在魏家人之前,问了哥俩到底上哪儿发财的。哥俩也是迫不及待的说了,说是在外头碰上贵人了,正好缺人手,他俩别的不成,就是有一身的力气,跟着跑了一个月,得了不少工钱,还得了赏钱。
其实,主要还是大牛在说。
二牛啊,出门一个月,哪怕很努力的复习背诵了,可一碰上实战,他就大脑一片空白,就只剩下了憨憨傻笑,在他哥后头点头附和。
大牛:“我这不是想着,给谁干活不是干呢?管事的说,干一天给一百文钱,还包两顿饭,那我当然干啊!”
二牛:“对对,干啊!”
大牛:“咱哥俩又不是大姑娘小媳妇,还怕被卖了,再说人家都是体面人,才看不上咱哥俩呢!”
二牛:“看不上看不上。”
大牛:“一天一百文钱,咱哥俩就是两百文!还不用花钱吃饭,划算!”
二牛:“嘿嘿嘿……”
杨冬燕真的看不下去了,如果可以的话,她特别想把鞋子脱下来往二牛脑壳壳上抽两下。不会说话就别说了,嘿嘿嘿的,比小杨氏还蠢!
幸好,会这么想的也就只剩下她了,村里人这会儿正忙着算账呢。
魏家哥俩是在秋收最忙活的那段时间出门的,要不是亲近的人家还真不知道他俩出去几天了。不过,满打满算也就一个月光景,这还不算他俩买东西赶回家的时间。
就往多了算,算三十天好了,一天挣两百文,那岂不是挣了六千文,也就是六贯钱?
“我的娘哟!”
“你俩可发了大财了!六贯钱啊,都能起两间屋了!”
“能买一头小牛犊子了!这下杨婆子可算是熬出头了!杨婆子,咱可真羡慕你哟!”
杨冬燕听了这话,差点儿没崩住自己的表情。
想她以前,是老王妃、老封君、老太君、老太太……结果活着活着,她就变成了杨婆子。
这帮人真不会说话!
杨冬燕一面满脸堆笑的附和着村里人,一面开始怀念起了她上辈子的儿媳妇们,就连规矩最大脾气最坏的大儿媳,都成了她此时无比想念的人。
现实版的,人总是在失去后才懂得珍惜。
就是不知道王妃会不会感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