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炽疑惑:“他人呢?”
赵炽已经连着三夜失眠,这两日的脸色很难看。
计春摇头:“尹大人遣人找过了,都没有找到人。”
“魏训昌呢?”赵炽不是不想去,而是不想现在去。
计春也摇头。
“看来,有点手段。”赵炽就猜测到可能发生了什么事,他从屏风后抽出了软件插在皮质的腰带中,扣在腰间。
“朕亲自去。”赵炽大步出门,一路出了宫门,上了马,羽林卫的侍卫跟在他后面,他边走边吩咐道,“将所有宫门都关好,没有朕的手谕,任何人不得进出。”
黄门应是,将所有人宫门都关上。
赵炽走得很慢,仰头打量着头顶的太阳,眯着眼睛,他已经很久没有出宫了,宫只是个四方的宫,他能看到的天,都是宫中看到的。
别处的云是灰还是蓝色的?他不知道。
但,他也不需要知道这些没用的东西,这天下疆土都是他的,一朵云又算得什么呢?
法场不远的,他一路畅行,原本拥堵着的百姓听到鞭声和锣鼓开道,早已让开跪在街道两边。
百姓山呼万岁。
“圣上,宋大人是好官,您不要杀宋大人啊。”有百姓喊道。
在京城以及全天下百姓的心目中,当今圣上是仁慈善良的。他在做太子的时候,就做过很多利民的事,那年为了茶税,他甚至和先帝的强权对抗过。
圣上还是一位好哥哥,他对自己弟弟们的非常包容,九位弟弟,他不偏不倚,甚至于像齐王那样嚣张不守规矩的王爷,他也包容至今并可以一再退让,维护齐王这个弟弟的利益。
对朝臣,他用人不疑,破格提拔,只看能力不看资历,是破旧的一位明君,也正是因为有这样君主,小宋大人才得以年纪轻轻的就做到了三品,才能为百姓谋福利。
最让百姓津津乐道的事,是他的后宫。从他做太子时,他的太子府中就只有一位正妃一位的侧妃,后来很多年才添了一位,进宫后又添了两位。
这些嫔妃福薄离世后,内宫就只剩下皇后和贵妃,他也没有再纳妃,就算子嗣单薄,他也不从不在乎,还曾对朝臣说,如果将来太子意外,他就将皇位禅让给某一位王爷。
君主年幼是祸国,为了大局,成年的弟弟一定比年幼的儿子强很多。
这一话,从朝堂到民间已经是广为人知,人人都要说一声圣上是好圣上。
就算有人提起,圣上在做太子期间有那么几件的不大好的事,有人提起他在做太子监国时期也有过强势手腕,立刻就有人回答你,当时先帝龙体抱恙,太子如果不强势,立刻就会被朝臣架空欺负。
总之……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说,现在的圣上,是仁义善良甚至有一些过于心慈手软好拿捏的君王。
赵炽下马走上法台,目光扫过法台上跪着的一干人。
椅子搬上来,赵炽坐在了正中,华盖撑开遮下一片荫凉。众人继续跪拜,山呼万岁。
“太子呢?”赵炽问伺候在册的尹治以及几位侍郎,并着几家在都督府和宗人府当值的侯爷世子也在。
蒲汉生站在人群后,一脸的担忧。他很久没有和宋世安来往了,没脸来往也不应该继续来往。
今儿还是他们在京城第一次见到。
没想到就在法场上。
宋世安也冲着他看过来,挤了挤眉眼,他忍不住笑了起来,无声道:“死不了,改天去吃酒。”
“翠香楼,有新角儿。”对方道。
蒲汉生一愣,笑着点头。
人群依旧嘈杂着,尹治道:“回圣上,不知殿下去哪里了,早上就没有看到人。”
赵炽环顾四周看过一张张百姓的脸,每一张脸上都是担忧和焦灼。
大家见他看过来,又跟着念哀求。
赵炽无奈地道:“朕,比您们更加的痛心疾首,你们哀求朕放过他们,可是他们不会放过朕,放过朕的江山。”
“不会的,圣上!”有人道,“齐王爷和宁王爷还有宋大人他们不会造反的,他们是好人啊。”
“在几日前,朕也觉得他们是好人啊。”赵炽咳嗽了几声,体力很差的样子,“可是,他们让朕失望了,太失望了,一次次,朕无法再说服自己。”
他走到中间,望着攒动的人们,道‘’:“朕是君主,做什么不需要和你们解释什么,可是,你们是朕的百姓,朕要对你们负责,朕要做到问心无愧!”他一顿,指着跪着的这些人,道,“他们合谋欺君,叛国,谋逆,这些罪名不是莫须有,而是真真切切明明白白的。”
说着他叹了一名气,又道:“刨开这三个罪名,大家可曾注意到,太子和朕的臣子们,都没有来。”
大家一惊,还确实是。这事儿太子负责,可太子并不在,就连魏训昌等人也不再。
“这些反贼们,将朕的太子和臣子,都抓了!”赵炽问在场的所有人,“你们告诉朕,怎么做?”
“朕,朕要怎么做?朕身为君王保护不了太子和臣子们,朕这个君王做的有什么用,朕不配坐这个位置,朕有亏与天地!”赵炽悲愤地道。
法场里外,几千人,乌泱泱的人听着他说完这些话,原本还在议论着的,为宋宁和赵熠打抱不平的百姓们,忽然安静了。
有人小声道:“圣上,也……不容易!”
他们原本心疼宋宁的心,被这几句话带回来了:“确实啊,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