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手还让二弟白当去跑周边的小卖店,除了去送昨天的订货,还要跑另一个公社的十多个小卖店。
白当要去向水缸借自行车,白手硬是不让,还明确的规定,一个月之内不许骑自行车。
白当怨声载道,说大哥折磨他。
白手严肃认真,他就是要折磨二弟,他告诉二弟,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以前还不能这样,现在白当十五岁了,可以当大人使了。
再说了,二弟已经离开学校,那就得锤炼他,让他尽快成人成事,就得让他多吃点苦头。
白手自己骑着自行车,驭着一百五十包饼干,赶去温桥街给邵老板送货。
人家订一百包,白手带一百五十包,这是白手的小伎俩,还故意让邵老板看见。
邵老板是老生意人,当然知道白手的用意,但大人对小孩,笑笑而不说破,拿钱把一百五十包全部买下。
一百包能卖出去,一百五十包也不成问题,与其让你带着五十包瞎逛乱转,不如我全部买下,不给其他的同行以机会。
卖掉一百五十包饼干,白手又急着采购,凡能在温桥街上买到的,白手统统都买。
回到家后,白手马不停蹄,带上剩下的几十包饼干,又骑着车往县城赶。
县城的食品批发市场,是全县最大的市场,那里更有可为。
其实县城的业务,白手早有筹划,春节前就进行了一番活动。
到了县城,白手先去找摆摊的伍只眼。
伍只眼尝了白手的饼干,大声赞好,“小白,你可真行。过年前你那么一说,我还以为你说说而已,没想到你还真干起来了。”
“伍哥,现在的情况是,姑娘大了,可婆家还没找到。”
“哈哈,好说好说,那我就来当这个媒人吧。”
伍只眼说到做到,带着白手去食品批发市场。
食品批发市场和日用品批发市场是一起的,说是市场,其实就是一条老街,离县城的河埠头很近。
下午的批发市场,冷冷清清,几乎见不到前来进货的人。
伍只眼站在街上,大声喊道:“老三炮,大水怪,小鬼头,你们仨给我滚出来。”
白手吓了一跳,有这样喊人的吗有这样跟人谈生意的吗
伍只眼笑笑,冲着白手挤眉弄眼,“放心,你伍哥我在社会上混的时候,他们仨还穿着开裆裤,擦着鼻涕跟在我后面捡屁吃呢。”
过了一会,街上多了仨个人,都是三十上的年纪,但奇装异服,一律的长头发。
伍只眼又吩咐白手,“小白,你记住了。就叫三炮哥、大水哥和鬼头哥,叫别的他们不理你,还会不高兴。”
白手上前,一边敬烟,一边叫道:“三炮哥好,大水哥好,鬼头哥好。”
仨人哈哈大笑。
伍只眼道:“三位,这就是我新交的朋友,姓白名手。小白,把你的左手亮给他们仨看看,让他们记住了。以后他们仨要是忘了,你就用你的左手揍他们仨。”
白手依言,亮出自己的左掌。
老三炮等三人上来细看,都啧啧称奇,掌心有白斑,他们仨都是第一次见到。
好奇怪,这仨家伙不请人进门,就杵在街上。
伍只眼笑道:“小白,我把你吹上了天,你不露一手,他们是不肯让你进门的。”
“露什么手”白手有点不明白。
“露露你的本事啊。”
“怎么露”
“你想怎么露就怎么露,他们仨就是表面凶点,其实连三脚猫的功夫都没有。”
白手噢了一声,突然跳上自己的自行车。
接着,白手单掌压在坐垫上,把自己的身体倒立在自行车上。
继续,白手身体弯曲,缩成一团。
最后,白手的身体像弹簧一样,突地朝上弹起,在空中翻了两个跟斗,再稳稳地落在地上。
这一系列表演,赢得老三炮仨人和其他围观者的喝彩。
老三炮把伍只眼和白手请进他的店铺,好茶好烟的招待。
接下来谈生意,肯定是顺顺当当。
三个人都进白手的饼干,各订了两百包,价格是每包七角,并答应批发价为每包八角。
临走时,伍只眼道:“你们仨记住啊。我小白兄弟不容易,你们以后不能欺负他。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这规矩谁都不能破。”
老三炮道:“伍哥放心,一口吐沫一颗钉,我们变不了。”
生意是谈成了,但白手不是很高兴,他总觉得,老三炮他们不是生意人,不太靠谱。
伍只眼看出了白手的心思,临走时,他拍着白手的肩膀笑道:“小白,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伍哥,我是不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哈哈还真有点。”
笑过之后,伍只眼谆谆道:“小白啊,做生意要先成为生意人。生意人就是社会人,就得跟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要学会容纳和忍耐。还有呢,不要以貌取人,对老三炮仨人,不要先贴标签。我敢说,等你认识了解以后,你一定认为他们并不是坏人。”
“伍哥,对不起,是我多虑了。”
伍只眼哈哈笑道:“再说不是还有我么。他们仨要是欠帐赖钱,你找我伍只眼算帐。”
“伍哥,言重了,我听你的。”
“好,不留你了,赶紧回家忙活吧。”
白手没去柳老师那里,和伍只眼道别后,直接赶回了家。
有事做,还能赚钱,白手的劲头大得很。
不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