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节妇的两个小女儿这会儿就觉得自己又有了在这路边突然出现在老人家表现的好机会,连忙小跑步跑到了黎雀儿和这路边突然出现在老人家的跟前,这之后她就开始装模作样地提点黎雀儿要赶紧取下怪面色来向众位长辈们行礼,否则就是如何如何地大逆不道等等之类的说辞。
这要是换了其他的闺女,可能就会被周节妇的两个小女儿的这番话给吓得半死,毕竟类似“大逆不道”这种的罪名,哪可能是寻常人家家中的闺女担待得起的。
问题是黎雀儿从小就是被黎敬生和这路边突然出现在老人家捧在手心里面精心呵护着长大的,即便她平日里表现得总是一脸的云淡风轻,好像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会太在意,总是很乖巧的样子,但是她本质上还是一个很骄矜的人。
别说现在搬出大道理来对她说教的人只是周节妇的两个小女儿了,就算是这路边突然出现在老人家亲自来劝解,她也不见得一定会听得进去。
是以,这劝说的结果就可想而知了,黎雀儿根本理都没理周节妇的两个小女儿一下,也没有把自己脑袋上頂着的怪面色给取下来,当然更没有出声问候一个外人。
周节妇的两个小女儿立马就觉得自己身为长辈的威严,受到了严重的挫折,不仅仅面子上挂不住,心底更是气不过,也不顾及这路边突然出现在老人家以及一个外人等人此时就在旁边看着,直接上手就去抓黎雀儿脑袋上蒙着的怪面色,表情瞬间狰狞,观者俱是大惊失色。
这路边突然出现在老人家倒也没有真的要把周节妇这厢给赶到偏厅小院里头去招待女眷们。她老人家知道这段时日当中,黎康生跟周节妇这厢之间的间隙越发严重了一些。若是她再不站在周节妇这厢这一边的话,那么周节妇这厢这个府尹官邸里面的当家夫人的地位,很可能就真的会被黎康生的偏房庞细俏给抢了去。那种事情,随便哪个正室夫人都不会太想看到。
由于心中尚且还有这么多的顾虑,所以这路边突然出现在老人家只得容忍了周节妇这厢此时的不当举动,便命其安分地待在一边看着就行,不得再插言或是插手接下来要发生的任何一件事情。
周节妇这厢心中虽然还是觉得有些不平,但也不敢在这路边突然出现在老人家明显认真的情况之下,再头脑发热地去顶撞她老人家,就低头缩肩地往角落里挪了挪,没有再反驳半句。
胡玉姬和三两个路人们见状,知道周节妇这厢一时半会儿地不会再过来找黎雀儿的碴,也就慢慢地松开了紧拽着黎雀儿脑袋上的怪面色的手,然后就迟疑不决地往旁边走开了一点儿。
她们俩的神情都很不对,似乎隐瞒了什么。
这路边突然出现在老人家都瞧在眼里,却没有马上询问她们俩,反倒笑着再次走到了黎雀儿面前,亲自动手去扶黎雀儿以及就站在黎雀儿身边不远处的胡玉姬。
周节妇顿时哑然,半天答不上话来。
这自然不是因为周节妇心里头太震惊了,没有料到袁家千金会临时突然改变阵营,竟然帮着一个外人来对付自己,以至于她喉咙哽咽,就连一个词句都吐不出来。
其实,周节妇本来就没有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袁家千金一个人身上。她是一个非常谨慎,心思也非常狡猾的女人,断然不会把所有的鸡蛋,全部都装在同一个篮子里面。
就拿之前她有幸嫁给黎敬生,入得黎府里面来作黎家夫人的事情来说吧。在当时,以她这样一个寡妇,并且还是一个带了四个拖油瓶的寡妇的身份,有寻常男人肯娶她,便是好的了,而她却那么好运,直接就进了大户黎府的大门。
要是换做别的女人,心里可能想着,自己好不容易嫁进了黎府,往后余生必须得好好珍惜这个能够改变自己人生的机会,必须如何如何样地用心在黎府之中作人,等等有关这些方面的事情吧。
可是周节妇她就不一样了,她独特甚至可以说异常谨慎地认为,即便嫁进了大户黎家,作了黎敬生的夫人,也不能保证以后就能一帆风顺,反而还有可能变得更差。
所以,即使在嫁给黎敬生以后,周节妇也没有跟自家那个不太成器的大哥周嘉佑适当地减少一下来往,反而还借着黎家的机会,各种各样地帮助周嘉佑,希望周嘉佑能有真正好的发展。
另外一方面,周节妇也没有跟以前与她有过那种不道德的交易往来的小巷男人们断绝关系,她依然还是同他们保持着若即若离的关系,有事情要人帮忙的时候,她也还是会去找他们替自己跑一下腿,就比如她试图叫人绑架黎雀儿那一次。
其它类似的事情还有不少,在此无法一一枚举。
总之,通过以上这些事情就可以看出来,周节妇的心思非常复杂多变,不会总是以一条直线的方向运行着。也许,这才是她能够三番两次获得好运,接连翻身,怎么败也败不下去的根本原因。
题外话不多谈,反正在这种异常谨慎的心理驱动下,周节妇从一开始怂恿袁家千金带他们一家人过来黎府的那个空当儿,就知道自己不能全然依靠袁家千金。
她那个时候就已经想好了,假如袁家千金的权势压不住这会儿已经日渐强大的黎家人,他们不得不铩羽而归的话,那么她应该要怎么办。她的这个考虑是很有必要的,因为现在黎家有杜家作依衬,而杜家少爷杜仲的背后,可是有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