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溪院里,衬着满院的耀眼的红色,院子里面传来一阵阵娇俏丁玲的笑声,听起来声音还不止是一道而已,像是有许多个姑娘家聚在一起开怀大笑似地。
带着秦好玉以及大批人马向这边走过来的黎家老太太,不由得觉得奇怪,便皱了眉头,在院子外边的大门那儿稍稍停下了脚步,蹙起眉头,侧耳倾听院子里面的夸张的笑声。
她老人家想知道,究竟这笑声是由什么人发出来的,又是由于什么事情而引发起来的。
只是她很难以想象,在今天这个黎杜两家结亲大婚的日子里,居然还有什么事情可以让这宿溪院里面的丫环婆子笑成这副不成体统的样子。
一想到这些丫环婆子们不记事,不把黎雀儿与杜仲的婚事放在眼里,不把今天的重大场合当一回事,老太太心里就不痛快,面色即刻肃冷了许多,刚刚因为迎接秦好玉而特意挂上的笑容,这会儿也已经消失得连条笑纹都看不见了。
跟在老太太身边的黎宛清以及佟金雪等人,瞧见老太太脸色骤变,便知老太太此刻绝对是动了怒气了,待会儿进了宿溪院里面,将引发这场大笑的罪魁祸首抓到以后,那人肯定会被老太太骂得一个半死不可。
正因为亊况如此不好,黎宛清和佟金雪等人才不敢在这个时候出声,别说出言去安慰安慰老太太了,就算只是发声去指责一下现下这个不长眼的引发众人大笑的下人,她们也不太好开口。
秦好玉怎么说也不是黎家的人,今儿个又是黎府的贵客,她不用像黎宛清和佟金雪等人一样,顾及得那么多。
与之相反的是,秦好玉直接就走到了老太太的面前,跟着她老人家一起朝院子里面窺探,就发现偌大的院子里面,除了挂满了树梢枝头的大红花球以及缎带之外,此刻竟空无一人。
可见,现在宿溪院里面的丫环婆子们应当都在主院花厅那头,没有留下任何人在院子里面当值,就连负责看守院门的小丫头也没有留下来。
这么说一定就是花厅那当头发生了什么事情,引得众人如此大笑了。花厅那儿是黎雀儿的休憩的场所,这时候应该是黎雀儿熟悉装扮以便好好地当新娘子的地方。
花厅那儿会发生什么好笑的事情么?
“难道是雀儿她们装扮的进程不顺利?”老太太立马担心地自言自语起来,过后又拧眉暗暗后悔,“我知道孙妈妈和棠叶二人可以将这事办得很好,却没有想到她们俩也只不过是在底下服侍的下人罢了,哪里懂得什么婚嫁的装扮之道。即便她们平日里的手再巧,这种时候,可不就是在为难她们吗!”
老太太叹息完毕,也不急着进去院子里面抓那罪魁祸首了,连忙吩咐自己身边的大丫环如秀,着其赶紧去外边街道最近的水粉店铺里,找一个精通各项场合的妆容的婆子进来宿溪院里帮忙。
如秀急忙领命而去,很快就跑出了黎府。
老太太这才领着秦好玉和黎宛清等人一块儿进了宿溪院,院子里面空空荡荡的,除了大红颜色就是冷冷的寒风,看不见一个人。
不一会儿,她们就穿过院子上了花厅前的台阶。
走到了这里,她们已经不难发现了,所有在宿溪院里当值的丫环婆子们,抛开随时都跟在黎雀儿身后的孙妈妈和棠叶两个人不算,其余的全部都聚在这小小的台阶之上。
这些丫环婆子们好大的胆,不仅仅只是捂着嘴在那儿一个劲儿地大笑不止,还个个都伸头去往花厅里面偷瞧。有许多小丫环因为探身向里偷瞧的姿势太过用力了,几乎整个身子都朝里面倾斜着,险险就要摔将下去。
还有一些没有抢到有利位置的丫环婆子们,虽然她们看不到花厅里面的场景,可是这并不能阻碍她们踮着脚企图偷看到一丝一毫的决心。
也不知道这花厅里面到底有什么好看的,居然能够引得她们如此神往,连老太太和秦好玉一行人已经走上了台阶,而且此刻正站在她们身后冷嗖嗖地盯着她们,都还没有发现。
老太太心中气怒,倒也不急着把这些不懂事的丫环婆子们给轰开,而是静静地站在原地看了一小会儿,哪知这些丫环婆子愣是没有发现她们,气得她老人家脸皮子都抖了起来,最后不得不怒咳一声,以此来宣告自己的真实存在。
忙着探头往花厅里面看热闹的丫环婆子们,哪里想得到这个时候竟然还有外人回来宿溪院。现在黎府因为黎雀儿与杜仲的婚事忙得就跟一锅煮沸的稀粥一样,每一个下人都得掰做两份来用,按理来说,在现在这么忙的情形之下,应该不会有人来这里才对。
是以,这些丫环婆子们突然听闻背后有人干咳的声音,俱是吓了一大跳,急急转过身来,想看看究竟是哪个闲人来了宿溪院里。
当看到老太太那张荡漾着怒气与失望的脸时,所有的丫环婆子们都怕得要死,全都找地儿齐刷刷地跪了一地。
还有几个小丫环因为刚刚探身出去偷瞧的幅度太大了一点儿,此刻竟一时收不回来自己身子的重量,加之心里又受到了惊吓,居然就这么撒开了手,随即俯身一个大跟头栽就进了花厅里面。
好几个人同时朝花厅里面栽跟头,这动静可不算小,“咚咚咚咚”就跟在花厅里面放鞭炮一样,立即就把棠叶给炸了出来。
棠叶本来是在卧房那里,同孙妈妈以及胡玉姬一起,伺候黎雀儿梳妆打扮的。此刻忽闻得花厅里面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