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来到这个世界,王兰陵的伙食就没有差过。
他比周围那些公子哥更加娇贵,不论是身体上还是心理上,都在一天三顿同样物种的干饭稀饭后产生了厌倦心理。
麦子和米饭不一样,这些刚卸下来的麦子,不知道为何吃起来很不舒服。
可能是王兰陵自己的心理,原以为就是和喝粥一样,简单凑合两顿就可以了,但现在看到这东西就难受。
王兰山苦着脸说道:“大人,实在是吃不下了,我已经饱了,饱了!”
有王兰山这个王家投降派在这里叫苦,其余人也都憔悴着来劲了!
“大人,这饭实在是太干了,这糖水到了嘴里,一点甜味都没,麦子都是潮的还没晾,味道都霉了!”
“是啊,就算是能给个两片咸菜也极好的。”
“哪有人喝粥连个咸酱都不放的?”
“牙都软了,这老头老太太才喝粥,怎能当正餐?”
“没米没面没吃没住,乡下人愿意在这里就好了,我们都是在城里有家有业,离这里也不远,回去吃住多好?也省了几碗糟糠。”
“大人,眼下还没有到汛期,这才刚刚开始,人都没有到齐,真不需要这么劳累。”
“去年前年,往前数几十年,哪一年都没有今年这么做的,大人您太辛苦了一些,稍微休息一下,大家都理解的。”
……
听着这些人的埋怨,王兰陵感觉都是王兰山这个投降派开的坏头,让这些人找到了突破口。
这个时候绝对不能缓和,必须要让这些人明白事不可违!
“我能吃的,你们怎么就吃不得?你们是比我高贵咋了?”王兰陵端着半碗饭,威严的骂着这些还剩几口饭都吃不下去的混蛋。
虽然王兰陵吃得最少,碗里剩着的也比好几个人都多,但现在大家并不计较这个。
重点不是王兰陵剩多少饭,是只要这人端着这个碗,大家就要和他一起受罪。
周家的一个公子叫苦道:“大人啊,这样不行,实在是不能长久,我让家里人买些汤菜,我自己出钱还不行吗?”
“不行!”王兰陵果断的否定,“我不管你们在家里做什么,凡是到我这里,所有人都一样,你把外面大鱼大肉带进来,让我们看着你吃,这是将我置于何地?”
周公子迅速说道:“大人也有份!大人也有份!”
王兰陵简直是卧槽了,这帮傻逼就不知道旁边还有几千人听着的吗?!
“我有份,这周围千千万万人有没有份?!”王兰陵指着远处看热闹的那些人,看着周公子说道:“你若是能让他们和我们吃一样的东西,我也不想吃这麦汤,我也想大鱼大肉,你只要能让我和他们都吃上大鱼大肉,我又有何不可?”
周公子顿时就不吭声了,这周围人太多,光是看一圈就吓人。
这一万多人可不是那种围观群众,多是那种面如黄土,身材消瘦,手臂黝黑如难民一样的老头和乡巴佬少年。
周公子这些家族子弟看着这些人,就像是看到路边的野狗一样,不同的是以前不会害怕是因为只有一条,现在是成千上万的野狗一言不发的看着你。
这一万人里的大多数人,一看就不是良民!
良民不是善良的良,是贫困、低贱!
这些人是地主们最容易欺负的人,也是最容易活不下去的那群人。
王兰陵看到这些人都不吭声了,就哼了一声,继续低头把半碗麦汤喝掉。
喝完之后,他难受的厉害。
“所有人都听着!不要埋怨没有饭菜,我会替你们想办法!想不到办法我就和你们吃一样的饭!”
“不要埋怨没有住的地方,我和你们一起睡在外面!”
“你们是黑水县的百姓,来到这里听从我的指挥,我王兰陵不会让你们饿到冻到!”
“我王兰陵兄弟不多!凡是吃饱饭后卖力气干活,不偷奸耍滑,不因为眼前的困苦心生不满,不因为别人偷懒也跟着学坏的,都是我兄弟!”
王兰陵怒视着王家人,“吃饱了,就休息二十分钟,二十分钟后开工!”
现在刚六点多钟,天还是凉着,周围地面都有些湿,条件非常的不好。
听到王兰陵的话,一夜没睡好的人都像是死了爹一样的难受。
柳扶公也难受,不过并非是碗里的麦汤问题,麦汤虽然单调,但最起码能吃饱,可以喝完再去打,这里吃饭管饱,只要不浪费就可以。
比起吃饭问题,他更忍受不了另外一个问题。
他开口询问道:“大人,这夜里毒蚊环绕,早晨醒来身上痒痛难忍,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住到帐篷里?”
王兰陵听到后,站起来说道:“你难受,我也难受,这个我会找几个司的司长开个会,尽快调度一些帐篷过来,大家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当官的本事不是让你们和我一起吃苦,而是带你们享福,但眼下条件困难,大家总要给我一些时间,这东西也不是凭空变出来的。”
柳家的另外一个人,柳守城说道:“大人,这调度帐篷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难道我们要一直都睡在这里?”
柳守城算是当初修厕所的时候和王兰陵认识的人,一起吃过饭,比其余柳家人更早认识一些。
这次修厕所他就在,不过主力还是柳扶公。
王兰陵说道:“诸位,本官是这黑水县的河道治理防汛总指挥,诸位能过来服役,能过来帮我,我心甚慰。”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