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棠更没什么好说的,她从来就没和苏非烟热乎过。
几个弟子在殿内跪成一排,非常笔直,玄容真君见他们不说话,心内失望至极:“你们竟当真如此,排挤同门,本君可有这样教过你们?”
他的目光扫过沉稳的宋赠、倔强的谭明,再停到乖乖跪好的云棠脸上。
“排挤同门,每人十戒。”玄容真君冷面说出这几个字,戒,就是戒尺,专门用来惩罚犯了门规的弟子,小惩大诫。
脾气最差的谭明率先道:“师尊,什么叫排挤?我们没有故意不喜欢小师妹,之前哪一次,我们没有帮过小师妹?可是师尊,上次蓝成师兄快被她害死,她还想把大师兄拖下水,这要不是看在师尊你的份上,我早一剑杀了她,师尊你还要惩罚我们和她的关系不再像之前一样好?”
蓝成也道:“师尊,弟子做不到。”
玄容真君一道禁言咒打在谭明和蓝成二人嘴上:“那件事本君知道,她好心办坏事,已经被妙缪真君惩罚,本君也会罚她,你们立下功劳,本君同样会奖你们。但一事归一事,她是你们的师妹,只要你们还是本君的弟子,本君就不允许你们那样,人非圣贤,孰能无错?”
“她的确错,可在所有人都讨厌她的情况下,你们身为她的师兄,至少不该落井下石。”
这是玄容真君的处世准则。
谭明有话说不出口,他想问他们哪里落井下石了?他们连选择交朋友的权利都没有吗?
君子君子,没看见苏非烟对云棠和他们君子过,他们千错万错没害过她,她居然直接捅到师尊这儿来。
宋赠知晓玄容真君的性子,他知道他决定的事情不会更改,当即揽下所有罪责:“这段时日发生的一切,都是弟子疏忽之过,师尊要罚,罚弟子一人足矣。”
“不,一人做事一人当。”玄容真君否决宋赠的提议。
他取出戒尺,从上首站起,雪色袍袖微动,端的是风神轩举。玄容真君宋赠开始,一人打了十下手心,每人的手高高肿起。
他走到云棠面前。
玄容真君其实下不了手,他知道云棠和苏非烟的关系,她们二人肯定不可能亲如姐妹,私心来说,玄容真君不想罚云棠。但是他现在要扭转的是座下弟子的风气,独独漏了云棠怎么能行。
玄容真君缓缓执起戒尺,他心里的纠结难忍自不必说,云棠却觉得没什么。
师尊就是这么个人,她早知道。
师尊同情弱小、严于律己、这种特质非常好,但是云棠不敢深交。要是师尊知道她的身份,她可能头都被打下来。
云棠要被打了,这点小疼她不是受不起,只是伸出手时道:“师尊。”
玄容真君心一颤,高高扬起的戒尺便落不下去,只听云棠道:“师尊,弟子的确不满苏非烟所作所为,弟子不后悔之前对苏非烟的不热情,弟子也不想和她那样犯了错不改正自己、反而要继续挑别人错处的人虚与委蛇。师尊惩罚,弟子愿意领受,但是若想弟子痛改全非绝无可能,弟子没错。”
云棠的话掷地有声,她本来就是和谭明一样的脾气。
不过谭明会质疑,云棠不会,她直接省去质疑的步骤,告诉玄容真君她的想法,不管玄容真君接受与否。
她伸出手心:“师尊打吧。”
玄容真君看着云棠,明明云棠在抵制他,但是他始终打不下去。
就在此时,谭明的禁言咒也被冲开,他道:“弟子也是一样,师尊可以罚,但弟子绝不再和苏非烟做朋友。”
“弟子也不会,随师尊如何责罚。”
“弟子一样。”
其余的弟子们全是这个观念,玄容真君有些惊诧,他心一狠,知晓这是云棠起的带头作用,硬着心打上云棠的手心。
十、九、八……
整整十下,云棠的手心也肿起来,玄容真君如用了身上所有力气,把戒尺一扔:“你们都退下!”
弟子们无声退下,云棠走到殿门口时,玄容真君忽然出声:“棠棠,留下。”
云棠不知他的用意,其他师兄们朝云棠投来担心的一瞥,现在他们都知道师尊偏心苏非烟,云师妹可能不大好过。
出乎云棠的意料,玄容真君留下她,并不是要再责罚她。
玄容真君有些艰涩道:“棠棠,我知道你和非烟的关系,你们不和睦,刚才我本来也不想打你,但是棠棠,我们是师徒,有时候为了公平,我必须得那么做,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云棠点点头:“明白。”
她就知足吧,看大师兄他们被打了也没这个待遇。这种手心上的小伤,她在魔域那会儿,根本不把这叫伤,叫挠痒。
玄容真君道心微乱,他总觉得棠棠现在对这些事不大在意,甚至不如蓝成他们在意。
玄容真君想了想:“棠棠,自你回来之后,我还没时间和你谈心,现在我们谈谈,你先坐,我去拿一些桃花酿过来,你手上的伤不能用灵力治疗,但桃花酿可以稍缓疼痛。”
云棠再度点头。
不多会儿,玄容真君拿着一坛粉色的桃花酿过来,给云棠满上。
“棠棠,你之前那些年,在魔域过得怎么样?”
“还好,我当时在魔域只是挖挖矿,其余什么都没有做。”云棠没有说谎,她建立那个组织,本来就是为了挖矿。
谁能想到她的小弟自有小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