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呀?”张士慧一脑门子的问号。
“第一,他年龄不大,看样子也就三十左右。他还出口成章,又坐着分公司一把手的位置。这就说明他不但有官运,而且很可能不是家里有关系,全靠个人能力。否则那就是副职才对。这样的人,当然不会为一点好处去冒断送前程的风险。”
别说,这第一条从宁卫民口中说出,就不可辩驳。
何况他随后还拿出了一个熟人当样板呢。
“这个人跟乔万林有点类似。别看过去咱送乔万林电子表,他敢收,现在你试试?”
“吃请可以,帮忙也可以,可乔万林再不敢随便收咱的东西了。头两天我送他几条烟,乔万林都摇脑袋,又给退回来了。”
“这小子精得很,天生当官的料,自然算得过账来,知道什么对自己重要。他也怕这种事让人知道了,哪天对上景儿,该有嘴说不清了。”
顿了一顿,宁卫民又继续说下去,分析得更加透彻。
“第二,你也不看看人家那是什么地方?糖业烟酒公司啊,肥的流油的地方!不是衙门口的衙门口!你就是送。你能送人家什么?”
“你说人家是图你烟,还是图你酒啊?人家自己库里有的是!我跟你说,家电你都别想。就兄弟单位之间互通有无。光明正大的来,就够人家把家里填满的。”
“所以第三,别看这黄经理对咱们态度挺客气。可无论从话里话外,还是眼神,都能看出他的倨傲劲儿来。他是真心不起咱们个体户啊!”
“说句不好听的,人家就是收礼,恐怕都不愿收咱俩的礼。我敢肯定,你要一提‘意思意思’的事儿,弄不好他能当众把咱们赶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