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景源很是老实,一点私料都没有加,当时怎么想的,又是怎么做的,全都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任袖。
任袖被他逗得轻笑两声,数落一句“怎么这种粗鄙之言都能说出口”,这才开口:“后殳已逝,你的王位如今已坐稳,这些人也是命苦,给他们一条生路也是积德,回头将他送去你叔父那里吧!当然,我们也不能厚此薄彼,让其他几家,也把人一块儿送去吧!日后如何,但凭他们的造化。”
偷男人,还偷到她头上,她不生气是不可能的,自己的东西哪怕不喜欢呢?旁人也不该不告而取。
不过她一向讲究冤有头债有主,这些小虾米也无关紧要,放一马就放一马吧!左右进了叔鱼麾下,也不会有人阻了他们的前途。
见她还能笑,白景源一颗心放下大半,见豆腐泡煮的差不多了,忙将它们捞起来,小口咬破,喝里面的汤。
正吃得专心,就听任袖道:“这次叫你来,是想问问你,何时才能给为娘生下孙子来?没有继承人,社稷就不稳固,你当明白这个道理。”
刚开始,她还说得很委婉,白景源觉得这个话题并不算危险,便故作轻松道:“母后,这种事要看缘分,待到合适……”
不等他瞎话编完,任袖就将仆从挥退,让支离和阿瑟两人守好门窗,只留他们二人。
“好了,这种话别说了,还是省点口水吧!本宫问你,你不愿与柳氏同房,可是因为害怕生下儿子,你就对我没用了,会有生命之忧?”
嘶!
这话也问得太犀利了吧?
让他怎么答?
以他的处境,完全不担心这个,是不可能的吧?
见他不答,任袖突然就发起脾气来,一把将她面前的菜盘子掀了,豆腐青菜滚了一地。
白景源心道,有种掀鼎啊!好怕怕哦!
见他还是不答话,任袖怒道:“本宫如何待你,难道你都感受不到吗?难道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这世道,谁也不知道意外和明天谁先来,就算你现在生下儿子,待你的儿子长成,本宫也已经是个年近五旬的老妇,难道那时候本宫还会是你的威胁吗?到时候本宫怕是要对你百般讨好,才能求存吧?!!”
见她原来是在为这个上火,白景源顿时松了口气,心道,若你能把我当儿子疼爱,待你老了,我自然也会像儿子一样赡养你到老!
不过这事儿全凭良心,恰好,任袖这人最不相信的就是良心。
白景源心思电转,叹口气道:“娘娘,我叫你一声母亲,便会一辈子将你当做母亲,只要你不害我,我又怎么会心生不满的?之所以一直不与柳氏圆房,也是因为我们都还太小了,儿尝听闻,女子年纪太小,生孩子会很危险,若柳氏挺不过那一关,您觉得儿短时间内还能娶到另一个合适的夫人吗?”
他考虑的不无道理,如今各大世家都不愿意嫁女儿给他了,他又不好千里迢迢的去别国求取世家女,柳氏要真怎么样,他还真不好娶到新的夫人。
任袖当年就是因为年纪太小,生公子白的时候难产,以至于伤了根本,这辈子都没法再生,见他如此考虑,心里发酸的同时,不免对他态度好了许多。
白景源只见她瞪大了眼睛,满脸恍然,每一个细胞都透着“原来你现在还不行”,刚要反驳,就见任袖红着脸尴尬道:
“此事也是为娘考虑不周,该早点给你安排个善解人意的侍妾,教教你这些事才行。”
上辈子荒唐那么些年,铁棒都快磨成针了,还需要人教?
白景源也涨红了脸,觉得这里实在没法待下去了,忙以袖掩面,急奔而走,连告辞都没顾上。
任袖却不因他的失礼而不悦,反而如释重负般松了口气,吩咐庖厨将他还未吃完的小火锅送去朝阳殿。
被叔鱼盯了十几年,节约粮食已经成了她的本能。
见地上还掉了好些菜,她又吩咐仆从:“把这些捡起来洗洗,一块儿给大王送去。”
仆从一脸为难,心道共叔鱼不在凤凰台,凤凰台也奢侈不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