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亮的时候,慕容伤要走。
衣袖被人拉住。
睡得迷迷糊糊的秦妩睁开眼睛,叮嘱他。
“看到不对,就赶紧跑路,不要拼命,知道么?”
门外,微微的晨曦映进来,落在她脸上。
因为睡眠姿势不佳,她从额头到脸颊,印了好多头发丝的红痕。
自己却丝毫无觉,趴在被褥上拽着他的衣袖。
乱蓬蓬的,暖乎乎的,像只长毛懒猫。
少年抿唇,“知道了。”
秦妩又问:“我给你的满天星带了没?有人欺负你,丢出去,砸爆他们的狗头。”
“带了。”
“晴天娃娃呢?”
“也带了。”
“我还是放心不下。有没有什么寻踪追影的东西,能让我找到你?”
因为没睡醒,秦妩鼻音有些重,看着软萌乖巧。
却死死拽着慕容伤的衣角,就是不撒手。
少年默然片刻。
在怀里掏了掏,掏出一片绿色叶子。
捏住秦妩身上正蜷着肥嘟嘟的小身板,睡得正香的小白虫,一把将叶子塞到它嘴里。
睡梦中的绒绒陡然惊醒。
“……??”
呸!呕呕呕——
什么玩意?气味这么冲!
人干事?混账东西!!
它气死了,气得都快变成红色了。
跳起来嗷呜一口狠狠咬在慕容伤手上。
只咬了一小口,连冰霜都只起了一点点。
不行了不行了!
绒绒软趴趴瘫回秦妩手上,整个虫虫都晕乎乎的。
熏死本灵蛊了!
该死的坏东西!此仇不报,呕——
慕容伤:“我身上带着九宫蕊,揉碎了之后,气味很重。它可以顺着味道找到我。”
秦妩:“……好。”
秦妩拿起叶子嗅了嗅,根本什么都闻不出来。
这东西真的有用?
一旁喜儿看到绒绒这副模样。
也跟着蠢蠢欲动。
它只是爬到近处闻了闻,根本没咬到叶子,就吧唧一声,整只虫虫倒下不动了。
秦妩:“……”
好的,她现在相信了。
秦妩松开慕容伤的衣袖,对他送了一个大大的么么哒。
“好了,带着我的爱,走吧。”
慕容伤:“……”
转身出了房间,把房门掩上。
细雨下了一夜,清晨方停。
空气清冽,满目葱茏绿色。
他招来一个猎户模样的男人过来,叮嘱了几句。
转身没入浓绿的山林里。
。
自从慕容伤走了之后,秦妩睡得迷迷糊糊。
仿佛听到有人在说话,但她懒懒的,根本提不起来劲。
直到……后背突然被人踹了一下。
秦妩从被褥上坐起来。
这房间只有一张床,殷小小睡着。
秦妩昨天跟慕容伤一起睡在火塘旁边,竹席上铺着被褥,睡得也很香甜。
她抬头,看到殷小小挽着头发面无表情坐在床上。
赤着脚,裙摆之下露出半截线条流畅,凝脂般的小腿来。
想也知道,刚才那一脚,就是这女人踹的。
之前那些嗡嗡嘤嘤的声音,也都是她在说话。
秦妩眯了眯眼,猛然一巴掌拍在地上。
“女人,我是不是太宠着你?宠到你现在无法无天,敢对我动手动脚了?”
殷小小冷呵。
晃了晃白玉似的脚,颇有些恃宠生娇。
“我饿了。”
秦妩盘腿坐在已经熄灭了炭火,却依然有余温的火塘旁边。
侧头将殷小小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
“我不在的时候,你也是这副样子?你是不是看上我容大人了,蓄意勾引他?”
“我跟你嗦,小白花,你这是痴心妄想!”
殷小小默了默。
抡起床上一个小竹枕头朝她狠狠砸过去。
“要死了你啊。”
你才要死了。
好端端的女主角已经彻底崩坏了。
…
秦妩出去了一会儿。
端了一盆野鸡汤,几个野菜面窝窝回来。
她从墙角拖了个小木板,搭在床上。
把食物放上去,手指扣了扣床板。
“吃饭前,我有几个问题要问你。”
殷小小虽然没说话,神情却陡然警惕起来。
她若是一只猫,这会儿已经炸毛了。
秦妩这个女人脑壳有病,跟那个小内监一样,谁知道她会问出什么鬼东西来?
秦妩负着手,摆出政治老师的姿势。
“大夏法典你也看了这么多天,应该有所领悟了。”
来吧,随堂抽查。
“某年某月,身居高位的秦某人,对一女子巧取豪夺。将女子禁锢在府内,犯下qj,威胁,猥亵等多重罪。”
“请问,按照大夏法典,这秦某人,应该被判何种刑罚?”
殷小小:“……”
她严重怀疑她是意有所指。
秦妩负着手,在房间走动着。
继续往下说。
“第二题。该秦某人有一未婚妻子,秦某人意图谋害未婚妻未遂,未婚妻逃离。请问,杀人未遂该判刑几何?”
殷小小:“……”
心知她在说什么,却忍不住顺着她说的题目思考过去。
该判刑几何……呸!
那边秦妩还没停。
“第三题。该秦某人,热衷权势,娶一世家女子不够,数年后,又娶另一女子。请问,重婚罪,该判刑几何?”
殷小小:“……”
秦妩回头看过去,皱起眉头。
“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