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十七的爹连夜派人过去接人,还放下话来,就算用绑的捆的,也务必要将人捉回来。
也不知那是排行第几的姑娘。
听说跟表哥都订亲了,偏偏遇到这样的事情。
秦十七听爹娘的话风提及,这事似乎跟舞阳公主有关。
舞阳公主对摄政王,有不能公诸于众的心思。
眼下听到众人询问,秦十七只能勉强笑笑。
“不要胡说,摄政王岂是我能高攀的。”
小姑娘们都笑起来。
“秦十七这般谨慎,莫非是怕以后我们攀附你?你们秦家若是配不上摄政王,大夏朝还有什么人能配得上摄政王的?”
主位上,支着腮正望着碧波粼粼湖水的舞阳公主,忽然间拍了拍桌子。
面无表情道:“太吵了。”
偌大的游船中,瞬间安静下来。
秦十七垂着头,不动声色,离舞阳公主又远了点。
。
秦妩跟小怜躲在荻花宫里炸鸡翅。
配着冰镇酸梅酒,简直神仙不换。
这地方已经挂了颜太妃的名号,旁人也不敢进来。
而今夜又是萧太后的寿诞,颜太妃并不积极。
不到寿宴正式开场,她是不会露面的。
说是打扫个宫苑出来备用,最后十有八九是用不上的。
倒是便宜了秦妩和小怜在这里聚会。
半壶果酒下肚,小怜泪水涟涟。
活像是被暴风雨淋得秃了毛,无家可归的小鹌鹑,抱着秦妩的胳膊倾吐苦水。
“做容大人的心尖宠实在是太难了。”
她这阵子作威作福也真是够了。
虽然表面看起来很威风,但真的很可怜,连个说知心话的都没有。
“秦姑姑……”她哽哽咽咽。
“你就是我亲姑姑,你可要救救我。”
“现在颜太妃和大姑姑,都知道我叛投了容大人,都要弄死我呢。”
“但我有什么办法?我中了毒啊,我不听容大人的就得死。”
“我就是个小可怜。”说着又哭了起来。
秦妩啃着鸡翅,若有所思地问她。
“你说叛变就叛变了?他们让你来的时候,就没留什么后手?”
一般这种死士什么的,都会有死穴捏在主人手里。
比如一家人的性命,年老的父母什么的。
小莲擦擦眼泪,不哭了。
“有的。我叔叔他们一家人。但他们对我又不好,我管他们死活呢?”
“我之前卖身入宫,也不是为了他们补贴家用,不过是找个理由离开罢了。”
秦妩:“……”
她为什么会觉得小怜是个傻白甜?
是绒绒和喜儿给她的自信么?
…
夜色降临之后,秦妩和小怜爬上了荻花宫的宫殿殿顶,躲在屋脊后悄mī_mī旁观。
太液池中有一条装饰成龙凤呈祥的巨大画舫。
画舫上灯火通明,亭台楼阁檐角飞翘。
这是今夜歌舞献艺的主场。
从这里能看到,宫女内侍手捧各色物品,在画舫上来往穿梭,忙而不乱。
看起来一切都很正常。
秦妩在琉璃瓦上铺好羊毛毡毯,又放了两个软软的靠枕。
双臂趴在上面,一边喝着果茶冰饮,一边赏着湖景。
便是要造反,也不会太早吧。
根据她看过多年刑侦剧的经验,合理推测,起码得是半夜了。
那会儿歌舞落场,人又是最疲倦的时候,最容易得手。
不得不说,荻花宫的宫殿屋脊,是一处绝佳的观赏风景之处。
它离太液池本来就近。
湖风一吹,荻花飞舞,白日的燥意早已荡然无存。
只剩下漫天如水的星光。
秦妩啃着鸡腿,吹着湖风,听着小怜兴奋的叭叭叭,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
她是被人推醒的。
睁开眼睛,小怜已经不知道去向。
青衣少年冷着脸蹲在她面前,一双眼睛比天上的星子更亮。
秦妩迷迷糊糊的,还没睡醒。
伸手过去摸了摸他的脸,有点冰,触感很真实。
那人皱着眉头。
“你怎么在哪儿都能睡觉,也不怕掉下去了。”
秦妩带着浓浓的睡意问。
“你怎么来了?开始了么?”
……开始?
她想起自己来宫里的目的,瞬间抖擞起精神。
以即将看春晚直播的热情,朝下面的湖面看过去。
这么一看,眼睛瞪得滚圆。
太液池整片湖面都在燃烧。
之前那艘华丽威风的龙凤画舫已经不见了。
水里烧着火,映红了整片天幕,天上好似也在烧着火。
这动静也太大了。
整座京城好像都被惊动了。
打打杀杀的声音顺着湖风吹过来。
因为离得还是有些距离,秦妩呆呆看着,感觉很不真实。
这就开始了?
穿着青色宦官服的少年在秦妩的羊毛毡毯上坐下来。
瞥见她身边食盒里还有鸡翅。
抓过来,塞进嘴里。
一边嚼着,一边面无表情看着脚下火光里的厮杀,追逐,血战。
“是不是有点油?凉了好像不好吃,下面有炉子啊,我帮你热热吧。”
不知怎么的,秦妩本来是看人家造反来着。
看着看着,就莫名就变成了,托腮看着容湛吃东西。
少年嘴里塞得满满的,瞟了她一眼。
忽的伸手,在她额上不轻不重戳了一下。
“好好看热闹。不是你闹着要来看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