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有些凉意。
少年耳畔发丝被风拂动。
他站在石阶下，对秦妩伸出手去。
秦妩这才意识到，自己蓬着头发，穿着围裙，实在不像样子。
“你等一下哦。我很快回来。”
对他抛下一句话。
她急匆匆跑回楼上，去房内换了一条长裙。
虽然这个季节，这条裙子有点薄了，但是好看啊。
手忙脚乱又翻出来胭脂之类的东西，补了个快妆。
还把小怜喊来，给她梳了个简单好看的螺髻，带上几朵珠花，这才出门。
慕容伤仍然等在石阶下。
秦妩高高站在上面，抖了抖裙摆，矜持地问他。
“裙子好看么？”
我好看么？
她点了一点唇脂，涂了一点胭脂，用眉笔画了一点眼线。
不过片刻功夫，就自觉，从一个灰扑扑的小丫头，变成一个小公主了。
慕容伤打量了她片刻。
“嗯。”
嗯？秦妩不高兴了。
“嗯是什么意思？只有这一个字么？”
老娘为了见你，撸了妆，换了衣服，还翘了班。
到你这里，就只有一个嗯？
见她瞪着眼睛，脸上有些怒意。
慕容伤拉起她的手。
“你无论什么时候都好看。”
秦妩：“……”
来没来得及脸红，扑哧一声，店里传来小怜的嗤笑。
秦妩立刻朝她瞪过去。
“你笑个屁？”
小怜捂着脸跑开。
“对对对，容大人说的都是大实话！”
慕容伤：“再去拿一件斗篷。”
秦妩：“……裙子不好看？”
慕容伤：“加上斗篷更好看。”
秦妩：“……”
不得了，这混蛋自打开始跟她亲亲抱抱。
说起情话来，就无师自通。而且神情坦然，信手拈来。
她现在就有种可能会被绿的担忧。那个啥啥的药丸是不是要开始搞起来了？
。
簪花节临近。
长街上灯火通明，人流如织。
满城都是花灯。莲花灯，带着长尾的鲤鱼灯，燕子灯，仙桃长明灯。
美得像天城。
两人手牵着手，走在灯火通明的长街上。
也不用说话，只是安安静静并肩走着，就觉得心里满满都是快乐。
一路走，慕容伤一路给她买了好多东西。
糖果，干花，拨浪鼓，人偶娃娃。
只要是她看了几眼的东西，通通买下来。
还带着她在路边一起排队吃炸糖坨坨。
甜得掉牙，他们却一口一口的全都分吃光了。
简直是他俩莫名其妙的交往以来，最开心的一次约会。
…
长街上拥挤热闹。
熙熙攘攘的烟火气，是尘世间最生动的色彩。
此刻，他们也是其中一员。
突然，秦妩看到悬挂在街边的面具。
红狐，美人，虎头，神鬼，各式各样，形神皆备。
小摊主人很热情地迎上来。
“姑娘，要买么？可以驱邪哦。”
秦妩眼睛转了一圈，看中其中的一张头顶尖角的红色恶鬼面具。
面具只有半张脸，露着小半张下巴。
她把那面具拿在手里。
往自己脸上戴了戴。
“吓不吓人?”
就跟之前，他曾经戴过的差不多。只是做工没那么精致。
慕容伤眸中映着狰狞的鬼面，和女孩子娇嫩的容颜。
“吓人。”他说。
…
慕容伤一手提着买来的东西，一手拉着秦妩。
秦妩手里抓着那张面具，爱不释手。
不知不觉的，抬头往前看，秦氏绸缎庄已经在眼前了。
……就回来了呀。
慕容伤脚步停下来。
乐霄湖水，倒映着满城灯光。
他就在那灯光之中，垂下眼眸看着她。
“你这几日，好好待在这里。”
“我要出去办一件事。等办完了，就带你回北燕。”
秦妩伸手过去，两根手指按住他的嘴唇。
“闭嘴！不要说这种立flag的话！”
虽然不甚明白，但慕容伤果然不再说话了。
秦妩手指在他唇边蹭了蹭，收了回来。
“那你快点回来哦，我等着你。”
她把手里拿着的鬼面罩在他脸上。
掂着脚，朝他的嘴唇亲过去。
两人的身影，倒影在满城灯火的乐霄湖中，摇曳着，摇曳着……
。
慕容伤走后的第二天，下起了小雨。
淅淅沥沥的，到晚上还没停。
半夜，窗棂啪嗒一声响。
一袭红衣，从窗外翻进来。
正坐在夜灯底下研究新毒药配方的秦妩：“……”
南山月落地之后。
撩了撩裙子，扇了扇团扇。
又恢复成了美貌撩人的小姐姐姿态。
“枝枝，你爹呢？”
秦妩把医书合上。
“放心吧。他今天看了一天店，现在很累，已经去睡了。”
南山月摇扇子的动作僵了僵。
“说什么呢？他在你这里，我当然放心了。”
秦妩面无表情。
“你跟我说实话，你现在是不是看腻了他的美貌，要对他始乱终弃了？”
不然怎么会半夜三更，避人耳目，偷偷翻窗户进来？
避谁耳目？当然是秦七了。
南山月：“怎么会？只不过，我最近有些事情要处理，他太黏人了，我得稍微躲一躲。”
秦妩哦了一声。
“那就好。不然我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