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脊上。
并没有溜走太远的小金蛇,懒懒散散甩着尾巴。
它对于捉虫子咬脑袋这种游戏并不感兴趣。
并且觉得很幼稚。
只是旁边两只小虫虫,刚跟它一起吃了烤肉。
它也不好意思嫌弃它们。
忽然,一阵夜风吹来。
“……可怕的是,死的时候还没成亲……”
成亲?!
成亲的意思好像是——
小金蛇瞬间精神起来。
它要是条狗狗的话,这会儿耳朵已经竖起来了。
一双红宝石似的竖瞳,一眨不眨地盯着秦妩和自己的主人。
认真偷听接下来的对话。
这个女人会给它肉吃。
还有两个可以玩耍的虫虫伙伴。
虽然最开始,它跟它的主人一样,都不喜欢这两只蠢虫子。
但是相处久了,就觉得……还行吧。
因为其它虫子,比它们更蠢。
“说话呀!”秦妩戳他腰侧。
慕容伤瞟了她一眼。
“……好。”
他一掌拂开两人相系的衣角。
“时辰不早了,回吧。”
他的拂开,便是掌风为刀,一掌把自己的衣角割断。
这样,便不用解秦妩之前系的死结了。
秦妩:“……”咋地,还想跟我断袖?
她侧头看着他,笑得很真诚。
“放心,作为朋友,我不会占你便宜。我会送一件新衣服给你的。”
慕容伤:“……”
。
从屋脊上下来,走不了多远,就是秦妩住的院落。
两人并肩,从花林铺着石子的小路上穿过。
突然,小金蛇从慕容伤肩头探过来。
对着秦妩嘶嘶叫了几声,很是殷勤。
不待秦妩反应,一旁的青衣少年瞬间黑了脸。
这一次,直接把它狠狠打了个死结,丢到衣袖里。
“明早接你。”
丢下一句话,他衣袍如风,瞬间消失在夜幕里。
绒绒看着他们消失的方向。
白眼几乎要翻上天。
“呸!次了我家的肉肉还不够。”
“还想跟我家枝枝成亲!”
“想得美!”
小白虫虫吼得声音都嘶哑了。
秦妩:“………”
。
第二天一大早,红衣神使对水嬷嬷说。
她今天要带着六小姐冥想一整日,向神主祈福。
这件仪式非常重要,任何人都不许打扰。
二十分钟后,秦妩穿着婢女的衣服,脸上涂着易容粉,悄mī_mī出现在了碎月城最繁荣的街道上。
秦妩兴高采烈地坐在路边一个吃早点的小摊位上。
把白嫩的掌心伸到对面穿着青袍的少年人面前。
“生辰礼。”
少年面色清冷,果然取出一个锦囊递给她。
秦妩接在手里,反复看着那锦囊。
缠花枝,金丝织锦的,看着很普通,摸起来很柔软。
她小心把锦囊打开。
里面,像是放着一封信。
这什么?情书?
秦妩兴冲冲打开。
信上简短写着。
枝枝吾徒——
恰逢佛宗优昙婆罗盛会,为师不日将到天水,届时将考校学问。
吾徒机敏,相信不会让师尊失望。
下面落款,是潦草得根本看不出来的南山月三个字,并一枚红唇印痕。
秦妩……
这鸡爪子挠地一样的字,她认识。
之前师父的练蛊日记上,就是这样的字体。
这封信上,字体还收敛了很多。
往后翻翻,信纸背面还有几行字,写得更加匆忙。
——你爹说,他在天水城有家店。让你把这二十年的利钱收一收。
抖了抖锦囊,果然又掉出来一张商铺契书来。
…
秦妩看完这封信,陷入了沉默。
她抬着死鱼眼看向对面的某人。
身上的怨气浓烈得宛如实质。
所以呢,说好的生辰礼,居然是一场考试??
逗我玩呢。
害人家白期待了一晚上。
还有那秦七郎。
自打找了第二春之后,就不疼闺女了。
他都不知道,他崽从云雾四时山到西州,经历了一番怎样的生活毒打。
不说给她寄点银票压压惊,还让她去收钱。
二十年没顾的老店,又在天水这么远的地方,那商铺还姓秦么?
这是让她去收钱,还是让她去送命啊?
。
秦妩深深吸了口气。
把手再次伸到慕容伤面前,脸上挂着虚假的笑容。
“还有呢。”
慕容伤:“没有了。”
秦妩:“有的,你再想想。”
脸上的笑容摇摇欲坠,已经快维持不下去了。
少年垂着眼睫,在秦妩的注视下吃完一只煎包子,放下筷子。
“我大概能猜到,你师父会考校些什么内容。需要帮忙么?”
他用那种可有可无的冷漠语气说道。
秦妩:“……”
咔嚓咔嚓,是嘴角笑容掉在地上,摔得粉碎的声音。
秦妩想到之前在学校听到的一个笑话。
我想分手了。
为什么?他总给我补习数学,每次约会都在学习!我实在是受够了!
秦妩心想,我也快受够了。
秦妩:“昨天我们吃烤肉的时候,你是不是已经收到我师父的信了?”
慕容伤:“嗯。”
嗯个屁!
想把你头打爆!
秦妩:“我师父怎么知道你在这里?”
慕容伤神色冷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