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以为没那么糟糕,看来是高兴早了。”罗霄苦笑,慢慢抽回手,回头,看到汪延杰那惊怒的眼神,还有被他怒吼惊起,正快速冲出洞窟围拢上来的一群人。
后面出来的人晃着发晕的脑袋,惊疑不定,一时半会还弄不清发生了什么,待听汪延杰一说,人人脸色惊异,盯向罗霄。
当先而行的王重面沉如水,冷冷道:“罗霄,我需要一个解释。”
如果找到东西,罗霄还可以把自己的发现与猜测说出来,但现在没有任何佐证的情况下,根本没法解释。他知道,眼前这一关怕是难过了。
“我想找一件东西,但没找着。”罗霄坦然道,“就是这样而已。”
这算什么解释?王重浓眉拧成疙瘩,正想再问。
汪延杰突然开口:“罗霄是第一个出现在现场的人。”
这话一出口,众人的脸色顿时变了。
罗霄眼睛眯起,淡淡道:“你想暗示什么?”
“第一个出现在凶杀现场,又抢着守夜,然后又趁我们疲惫入睡之时,行鬼崇之事。”汪延杰死死盯住罗霄的眼睛,一字一顿,“凡此种种,只给人一种感觉——你、很、可、疑!”
汪延杰这么一说,众人仔细一想,还真是那么回事。最主要的是,罗霄这个“摸尸”举动,太令人生疑了。
汪延杰又似想起了什么,指着罗霄大声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罗学兄在半年前曾因出任务来过白草城,是这样吧?”
众弟子一阵骚动,这话诛心啊,细思极恐。
汪延杰低促对王重道:“教习,我有理由怀疑,罗霄极有可能与这一连串事件有关。”
王重缓缓点头,心头一动,如果真是因为内奸的原因造成的伤亡,他的责任会大大减轻,毕竟这不是他的能力问题,换谁来都一样,于是对罗霄道:“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罗霄捏着下巴,苦笑道:“被你这么一说,我都觉得自己可疑了。不过,说破大天,这些都是猜测,没有一点实据,难道教习要因此而将弟子入罪么?”
“非常时期,疑据从有。”王重淡淡道,“罗霄,我要擒下你,最好别反抗。等回到修武堂,调查清楚,有罪必惩;若是无罪,本教习亲自向你陪罪。”
正如罗霄所言,一切只是怀疑,没有任何证据,王重不会因此而向一名修武堂的高阶弟子下手,但在这敏感时期,他必须把罗霄控制起来。
罗霄叹了口气,本就问心无愧,他倒是愿意配合以证清白。只可惜,他无法接受被“控制”。
武道界里,控制一个武者或武士,不是将对方绑锁起来——有什么绳索能绑得住一个武者?有什么镣铐能锁得住一个武士?通常制服一个武者(武士)最常用、也是最简单有效的法子就是——封闭元核。
控制者以元力透入被控制者的丹田,渗入元核里,由于外来元力侵入,造成元核内的元力紊乱,在将这外来元力排斥出丹田之前,无法调动元力,相当于失去大半武力。而要将丹田异种元力排出,则需要调动自身的元力,可元力又受制紊乱,如此形成一个难解的循环。所以除非是控制者收回自己的元力,或是有他人相助化去体内异种元力,基本上不要想凭自己能耐来解除。
这样既不影响被控制者日常活动,又使对方难以反抗,实在是居家出行、行走江湖的必备技能。
然而,这种方式,却是罗霄绝不能接受的。一旦王重用元力透进他的丹田,立马就能发现他元核的秘密,到那时,不但没法自证清白,他的罪名更会多出一条“居心叵测”,嫌疑比现在更大。
“很遗憾,看来我只能离开了。”罗霄冲王重及诸弟子微微欠身,道,“不管你们信不信,诸位学弟之死与我无关,我离开不是因为心虚或羞辱什么的,而是另有难言之隐。诸位,后会有期!”
王重气极而笑:“你走得了……竖子敢尔!”
罗霄理都不理他,元核一震,敛息之壳片片破碎,汹涌的元力就像泄闸的洪流灌满干涸的沟渠一样,迅速流注全身经脉。他全身每一条经脉都极度饱满,那暖烘烘的舒服感几乎让他想申吟(非错别字)。然后,他的目光投向马群。
与此同时,王重已经向马群扑去——他再清楚不过,罗霄要逃离,必须夺马,不仅因为马速超过人速,更因为在荒凉戈壁滩,没有给养,那就是自寻死路。
然而,下一刻,罗霄将风之影施展到极极,几乎以瞬移的方式划出重重残影,随后身影出现在峡谷上方,再一闪,彻底消失。
这小子居然不抢马?!扑错方向丧失先机的王重咆哮如雷,双臂猛甩,如大鹏展翅纵上峡谷,奋起直追,转眼消失。
汪延杰、段青岚、时远等人呆呆看着,面面相觑,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好一会,有弟子道:“你们说,能追上吗?”
一个弟子道:“当然能追上,王教习可是武士!”
“可那个罗莽子的身法真是快啊……”
“快有何用?元气如何能与元力相比?只要教习坚持追下去,他总会力竭,被擒是早晚的事。”
“就怕教习不敢坚持追下去啊!”汪延杰叹了口气。
那弟子一愣:“什么……”
话音未落,一道人影呼地从天而降,呼呼大口喘气——正是王重。
王重喘成这样,一半是追的,一半是气的。不仅是因为追不上而在弟子们面前丢脸,更气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