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鞗不是蠢货,杨氏前来,两位小公主前来,他们各自都有着各自打算,但蔡鞗更相信,来了这座荒凉无人岛屿后,即使有些心思也无可奈何。
心下有些不爽,提着裤腰来到工匠作坊,刚准备用着麻绳拴紧些裤腰,就见黄文功带着成了瓜子脸的赵福金跑来了,很是不悦瞪了眼老混蛋。
“我说老黄,你不在自个房里好好休息,又跑来作甚?”
黄文功有些畏惧不敢言,赵福金却低头上前。
“是……是福金要黄公公陪着来寻五郎的……”
看着低头不语的少女,蔡鞗一阵无奈苦笑。两人看似年龄相当,但蔡鞗身体里装着的却是个成年人灵魂,有些事情即使与眼前少女解释,恐怕也解释不清楚,自打知道眼前少女是谁后,即使对她的遭遇很是怜悯、同情,身体依然本能的想要远远躲避。
看着远比第一次见面时清瘦了的赵福金,看着她的恐慌、畏惧……蔡鞗一阵沉默,最后还是拉着她小手来到不大风箱前。
“有些事情没法子与你说……来了这里,也别把自个当成了小公主,以往都是十七和虎子叔帮着我拉风箱,今日就由你来做我助手好了。”
赵福金很顺从,在蔡鞗示范了两下后,基本上也就学会了一推一拉。
“当当……”
不大铁锤一起一落,每一次起落,黄文功便用着铁钳夹着铁片稍微移动一下,便于下一次铁锤敲打。
“滋……”
黯淡了的铁片入油水,滋滋声大作……
“当当……”
……
“滋……”
……
蔡鞗卖力劳作了一年,打铁也打了小半年,本该是清瘦长个子的年岁,围裙下的肌肉也成了健美先生那般扎实。
赵福金推拉着风箱,宦官黄文功则成了他的苦力,小铁锤很有韵律起起落落敲打着钢铁平台上的三尺铁片。
铁片并非是生铁铁片,而是经过多次去炭后的精钢铁片,平台也是用精钢制作的厚实平台,为了便于钢管成型,平台上有着不同规格凹槽,三尺铁片放在凹槽上,将实心条状铁棍放在铁片上不断敲打,迫使通红铁片逐渐形成管状……最后形成一根未有焊接的钢管。
“叮叮当当……”
匠坊里一阵密集敲击?紧看着蔡鞗密集敲打?不明所以的必定认为他已经是了个顶级铁匠。
……
“滋……”
“小五哥哥,妞妞来了!”
蔡鞗刚将敲打过的钢管放入油水里淬火?刚要喘息一下?背后传来一声娇憨声,回头一看是耶律速敢和耶律余里衍?心下又是一阵轻叹。
“你们怎么也来了这里?”说着,又指向额头满是汗水的赵福金?对着跃跃欲试的余里衍说道:“福金累了?妞妞帮着姐姐拉风箱。”
余里衍也不怕人,蔡鞗也不理会俩丫头你一下我一下推拉着风箱,正要准备撒上生铁精粉焊接,耶律速敢一脸疑惑看着他将钢管再次放在炭炉上。
“驸马爷?您这是做的铁管子?”
蔡鞗瞥了耶律速敢一眼?仔细在通红的钢管缝隙上堆上一层生铁精粉,又用着铁勺堆了一层黄泥混合着的炭粉,最后将赤红碳火堆在上面……
“看看人家老黄,忙活了半天也没问上一句……”
黄文功对耶律速敢很是排斥,听着蔡鞗不满话语?很是不屑瞪了眼高大汉子。
“但凡见了都知道驸马爷在锻打铁管!”
听着黄文功的讥讽,耶律速敢登时不悦瞪眼。
“老子自然知道驸马爷做的是铁管子?可你这阉奴知道是干嘛用的吗?”
“你……”
“哼!”
黄文功刚要恼怒,耶律速敢就是一声冷哼?就在此时,赵福金突然轻声开口道:“五郎……五郎是……是做火绳枪用的。”
黄文功心下一惊?铁管子任谁都能看得出来?宋国有这种技术?只不过很少有这么费劲打造,大多都是用更为容易的铜来制作管子,或是直接用竹子之类的来替代。
几乎每日都在小帝姬身边,怎么也没有想到她会说出了这句话语,耶律速敢心下更是吃惊不已,很是担忧看了眼一无所觉的余里衍。
“福金姐姐,火绳枪是什么啊?”或许是余里衍想要偷懒,问着话语时,推拉风箱的小手也停了下来。
赵福金微微摇了摇头,余里衍又抬头看向蔡鞗,蔡鞗将整个钢管埋上后,这才指了指角落里的木架。
“前装火绳枪,最大杀伤两百步,精准杀伤五十步,七十步内破皮甲,三十步破铁甲。”
耶律速敢大惊,抬步就要拿起木架上摆放着的火铳,黄文功大惊,慌忙上前将木架护住,眼睛瞪的溜圆。
“你想干什么?驸马爷的东西你也敢动?”
蔡鞗打了半天的铁,浑身汗水如同水洗,用炭火将钢管掩埋后,也不理会黄文功、耶律速敢两人瞪眼对视,将力小两小媳妇赶开些,一阵暴力鼓风,黯淡的火炉顿时暴涨一尺火焰。
“呼呼……呼呼……”
炉火暴涨,炭石下的钢管逐渐赤红,足足一刻钟,蔡鞗才喘着粗气停止了鼓风,又将在火炉上铺上一层炭石才算作罢。
“差不多了,等炉火熄灭就可以抛光待用。”
说罢,蔡鞗这才看向两个怒目相视家伙,沉默了下,这才走到木架前,拿过一支稍短些火绳枪……
“火绳枪射速稍慢,远不如善射弓箭手箭射速度,与弓箭手一般无二,同样需要与其他兵种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