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当家,不能再追了,兄弟们已经脱力了……”
“你说什么?”
见到前方十里外九艘大船再一次降速,樊二越来越不安,忍不住再一次开口劝解,海狗子大怒,看着神色不安的樊二,如同孩童小手指向再次降速的九艘大船怒吼。
“你眼睛瞎了吗,真正没了力气的是他们——”
“大当家……”
“闭嘴——”
樊二正要开口辩解九艘大船上半张的风帆,再一次被愤怒暴吼打断。
“老子不想听辩解!他们船大船重,先没有力气的一定是他们!”
“哼!”
海狗子看向降速了不少的九艘大船,眼中闪过一丝担忧,更多的却是无尽疯狂。
“蔡家小儿……赶紧逃,逃的越快死的越快,老子倒要看看,你是如何抵挡老子与贼七的夹击!”
“哼!”
听着海狗子冷哼,樊七不由一愣,心下顿生惊骇,哪里会想到不仅仅是他们围猎海龙帮。
海狗子看也不看半跪着的樊七,看向船头所有人。
“贼七正赶来,只要追上该死的海龙帮,只要缠住了他们,咱们就赢了!”
“从现在开始,追赶的海鳅船轮流追击,剩下的兄弟暂时休息!”
海狗子话语说完,再次阴沉着脸看向渐渐隐身在黑暗中的九艘大船,心下却有些担忧贼七,担忧贼七背弃约定,担忧没能抓住蔡鞗换回儿子,担忧越来越不满的兄弟……
海狗子没有说错,在蔡鞗前方五百里外,正有另一群海贼不紧不慢赶来,与紧追慢赶的海狗子不同,贼七要显得谨慎许多,始终不敢太过靠近崇明镇,蔡鞗也不知道前方竟还有一股海贼迎面杀来,而是不紧不慢吊着身后的海贼。
白日里双方仅隔十数里,夜里双方各自选择退避开来,唯恐彼此趁夜偷袭,如此相互保持着距离向东航行了两日。
太阳再次升起后,海狗子再次急吼吼追上等待着他们的九艘大船。
刘一刀远远看向海贼大船拖拉着的海鳅船,不由笑了。
“海狗子累成海死狗了!”
蔡鞗笑道:“追了咱们两三日了,眼看着就要到了崇明岛,也该给了他们致命一击,要不然,那海狗子就该逃了没影。”
阿侬点头道:“少主说的不错,海狗子绝不敢出现崇明岛附近,也确实该与他们厮杀一场了。”
三人说着厮杀,绿桃一脸的紧张,不仅是她,蔡卞、郭涣、顾亲娘三人同样紧张不已。
蔡卞、郭涣两人不敢明着说胆怯话语,不住看向顾琴娘,顾琴娘无奈,开口道:“小山长虽不怕海贼,可战阵上颇有诸多危险,咱们不如先回了镇江……”
看着蔡鞗淡然目光,顾琴娘再也说不下去了。
“临阵未战己已怯,即使拥有再如何强大的兵卒、甲具,也只是一流的装备,二流的战力,永远上不得台面。”
“战略上藐视,战术上重视,从一开始时,无论面临如何强大的敌人,身为将领、统帅,都要有坚定不移的自信,自信可以击败神一般强大的敌人,坚信不移,拥有钢铁一般的意志是不够的,需要给予对手足够的尊重、重视,狮虎搏兔尚且全力一击,更何况事关诸多兄弟身家性命?”
淡然目光越过顾琴娘看向蔡卞,看向众多亲随兼学生的孩儿军。
“战争可以用数据大致分析出双方胜负,但战争有许多难以掌控的突发偶然性,谁也不敢说一定是死在战场上,还是几日后的病床上,不能因为畏惧而太过顾惜生死。”
“敌人已经疲惫不堪,看似数量众多,实则却弱了咱们一些,凝聚成一个拳头全力一击,击溃敌人的意志,迫使敌人畏惧后退,步步紧逼,尾随追杀,一战而彻底打怕了他们!”
这一刻,蔡鞗又回到了学堂里先生身上,之前就大致按照来袭海贼船只大小进行了数据分析,看似来敌船只众多,实则综合战力要若了九艘大船不少,大海上厮杀不似陆地争斗,船大、船多就意味着胜负已分。
见整艘船上水手皆低头按胸,就算是刘一刀、阿侬也是一般,蔡鞗看向十里外敌人,嘴角露出一阵不屑。
“传令,全体转向东三度,向海狗子发出求战旗号。”
“诺。”十七郑重抱拳。
不一会……
“全体转向东三度——”
“发求战旗号——”
……
“呜呜……呜呜……”
“咚咚……咚咚……”
航海少不了星盘、罗盘,但这极为复杂,一艘船只或许连一个精准星盘都无,懂星象的海贼更是少之又少,整支船队也只有居中的大船上拥有,为此蔡鞗便让人弄了些磁石,弄成了指南针,有了指南针便可以定出其余三个方向,如同手表一般,弄出了十六个刻度,“东三度”正是向着外海,向着更为开阔战场航行。
……
战鼓冲天,号角长鸣,九艘大船突然转向外海,桅杆上传令兵不住向着海狗子打着“决一死战”旗号,海狗子大喜。
“哈哈……”
“该死的蔡家小儿,爷爷送你去见海龙王——”
“擂鼓——”
……
“咚咚……咚咚……”
“呜呜……呜呜……”
……
冲天战鼓声让人热血沸腾,蔡鞗却一脸的冷漠坐在船头,任由冷风吹乱发丝,冷漠看着十里外尾随而来的数十艘海贼,默默等待着惨烈厮杀……
两支船队一前一后驶向外海,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