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个月的时间一晃而过,虽然期间刘淑芬经常会占她的便宜,但说到底也没有太过分,玄鱼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这件事没发生过。

盛夏时节,太阳落山之后,刘淑芬从屋子里拿了一块凉席铺在门口一人抱粗的榕树下。

知道玄鱼到了学说话学走路的时候了,见她动作,就连一直在躺椅上看书的薛定山都偷偷把注意力放到了凉席上。

这八个月里,刘淑芬可以说是用尽了全部的力气的在喂养玄鱼,如果不是怕奶粉辅食喂太多再撑出病来,她恨不得把全天下的营养都抓起来塞到玄鱼的嘴里。

然而无奈的是,玄鱼的身体实在是太不给力,无论怎么吃都不会长肉,这让刘淑芬挫败不已。

同样心有疑虑的薛丁尚更是等玄鱼睡着之后,偷摸去给她诊脉。

虽然老者的动作很隐蔽,但每次都瞒不过玄鱼的眼睛。

除了天生身体比较虚弱,其他倒也没什么大毛病,无奈之下,两人只好放弃。

按理说,八个多月大的孩子肉嘟嘟的是最好看的,但是到了玄鱼这里,似乎就不那么适用了。

她无论什么样子,都漂亮的扎眼。

真不知道父母得长成什么样才能生出这样的孩子,薛老先生的五官看着也不是特别出彩啊……

轻车熟路的将玄鱼从屋子里抱出来,不得不说,怀中的小婴儿是刘淑芬带过最好带的孩子,尤其是有了自己儿子作为参考,刘淑芬才更加觉得惊奇。

虽然有的时候看起来不像个婴儿,但她观察周围一切时的新奇,却不似伪作。

“来小映鱼,到刘姨这里来。”

等刘淑芬的儿子刘洋放学回来,看到的就是自己母亲一脸慈爱在呼唤小女婴的场景,顿时,八岁的小男孩就体会到了他这个年纪不该体会的滋味——

扎心。

尤其是在小女婴明显兴致不高的情况下,他妈依旧乐此不疲,表情甚至都变得越发的温柔了。

好的,是他体会不到的快乐。

想到这大半年里妈妈提起玄鱼的次数与日俱增,时间也逐渐增加,最过分的是,如果自己跟爸爸不捧场的话,他妈还会不高兴!

在心中沧桑的叹了口气,就算是这样,刘洋也没办法讨厌面前的这个小女婴。

谁叫她长得真的太好看了。

“小映鱼,叫哥哥。”八岁的小男孩已经有属于自己的审美一脱,鞋子一丢,刘洋也坐在了凉席上。

一般时候,薛定山只会无视,并不会管他,但是今天仿佛提醒一般,薛定山不轻不重的咳了一声,目光也轻轻在他身上划过。

“先学叫外公。”

刘洋一僵,顿时就萎了。

刘淑芬捂嘴偷笑,好一会儿,她试图拿玩具来吸引玄鱼的注意:“这里这里,到刘姨这里。”

刘洋不甘示弱,“她应该会更喜欢我手里的小面包。”

沉默了一瞬,薛定山把手中的书翻的哗啦啦作响。

看着表情或热切或期待的三人,玄鱼嘴角一抽,接着在众人呆滞的目光中缓缓站了起来。

向前走了两步,见效果已经达到了,她又懒洋洋的坐下,继续漫无目的的掰脚趾头玩。

围观的三人:“……”

“妈,她什么时候学会走路的。”刘洋猛地回头。

刘淑芬一脸茫然:“我不知道啊。”

随后,她看向不远处看似淡定的老者:“您偷偷教她了?”

“……”薛定山沉默:“没有。”

“这可能就是天赋问题吧……”所有人都这么想着。

可是,好没成就感是怎么回事……

按理说玄鱼再怎么样也应该演一段的,但是,她不会!

上辈子一直都是一言不合就开打的风格,玄鱼本质上来说是个脾气暴躁又耿直的人,这辈子因为害怕伤害到这颗小破球,已经收敛了很多,但她依旧不擅长迂回和演戏。

尺有所短寸有所长,玄鱼从不勉强自己。

又过了一个月,见时间差不多了,趁着薛定山在书房即兴挥毫,陶冶情操的时候,一旁正在地上盘腿坐着吃水果的玄鱼冷不丁的喊了一声:“外公。”

女婴的声音又轻又软,跟小时候街角卖的饴糖似的。

薛定山手一抖,原本就差最后一笔就完成的字帖顿时毁于一旦。

似乎是察觉到了玄鱼的坏心眼,强压下不断上扬的嘴角,薛定山艰难的板着一张脸:“再这样,我就把你丢到山里喂狼了。”

他这样对别人还行,对玄鱼却一点用都没有。

别说是假生气了,就算是真生气,玄鱼也不可能升起畏惧之心。

“外公。”无辜的回望,她又叫了一声。

绕过桌案走过来,一把将她抱起,四目相对,好一会儿,薛定山清了清嗓子,看似冷静道:“再叫一声。”

“外公。”

“再叫。”

“外公!”

看着抱着孩子整整绕了村子一圈,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家小孩会说话一样的老者,再看周围敢怒不敢言的村民,刘淑芬和刘大壮差点没笑出声来。

最后还是刘淑芬反应快,夸奖的话不要钱的往外撒。

眼见薛定山的表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柔和,其他摸到诀窍的村民也有样学样,一时间,整个气氛分外的和谐。

“既然你会走路也会识字了,那么从明天开始,就跟着我打基础吧。”回到家里,薛定山彻底冷静了下来。

“……”安静了一瞬,玄鱼佯装听不懂:“外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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