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风凌冽,孤岛周边除了海水和飞雪,便再无任何值得注意的景物。
沙滩旁的一块巨石上方,宁清夜下巴垫在手臂上,漫无目的的看着海面,身上盖着从岛上搜集而来的干草,放在手边的吃食和水囊已经所剩无几,四四方方的木盒子也被积雪给掩埋了。
就这么傻乎乎的等了三四天,宁清夜也渐渐回过味来——徐丹青那个混账,不会故意把她丢在这小岛上折腾她吧?
难不成又说错话,得罪人家了……听说徐丹青小肚鸡肠,欺骗了不少姑娘,还真有可能……
宁清夜有这个想法,是因为脚下这孤岛,实在是太荒凉偏僻了,距离海岸六里有余,没有庄稼没有建筑,可能几十年都不会有人来一趟。趴在石头上看了三四天,连一艘经过的船都没有,更不用说许不令了。
许不令堂堂藩王世子,怎么可能跑到辽西这荒凉之地,即便来了这荒凉之地,又怎么可能跑到这个小岛来……
就这么胡思乱想着,宁清夜觉得自己被耍了,但并没有离开。
毕竟,万一呢……
反正找不到厉寒生,又没有其他要紧的时间,就在这远离尘世的孤岛上清净几天,也没什么不好……
踏踏踏——
宁清夜正望着海面出神之际,奔跑的脚步声忽然从后方传来。
她顿时回神,以为是有船从岛屿其他地方凳岸了,谨慎回头看去,却见被积雪覆盖的崎岖岛屿间,一个熟悉的年轻公子从小山坳里跑了出来,腰间挂着刀剑,左手则如同抱小孩一样抱着个身材风韵的女子,跑动的同时还四处打量,好像很累的样子。
坐在年轻公子胳膊上的女人,也再熟悉不过了。
长着一双媚人狐狸眼,不知廉耻的抱着男人的脖子,恨不得把男人的脑袋埋在胸脯里……
宁清夜瞧见这对野鸳鸯,本来带着几分惊喜的目光,微微一沉,扬起的嘴角又恢复了平日里冷冰冰。
这个疯女人,怎么会和许不令在这里,还抱在一起……
难不成他俩跑这里来偷情来了……
宁清夜刹那间思绪百转,迟疑的间隙,许不令便已经从下方路过,跑向了沙滩上的小船,可能是发觉了有人在附近,脚步顿了下来。
此时离的近了些,宁清夜也看出了许不令身上有和人搏斗的痕迹,两个人都略显狼狈,更像是逃难。
念及此处,宁清夜连忙打消了方才乱七八糟的想法,从草丛里站起来:
“许不令!”
“清夜?”
沙滩边缘,抱着钟离玖玖的许不令,闻声回过头来,眼中先是疑惑,又露出了看见媳妇似的惊喜,飞速跑过来,急声道:
“清夜,你怎么在这里?“
宁清夜看出许不令好像是在躲避追杀,心里不敢大意,提着东西跳下大石头,落在许不令面前:
“徐丹青让我在这里等你,给你带个东西,若是看见你过来就给你,看见其他人过来,就去喊人过来找你,我以为他耍我来着,你怎么了?”
??
许不令气喘吁吁,眼中显出几分茫然,稍作细想,也只能猜测是岳麓山的老夫子,知道出口在月坨岛,在这里留了后手。
时间紧迫,也来不及细想,许不令放下钟离玖玖,一起来到石头后方,询问道:
“什么东西?这时候送个鸡腿热包子,比啥都顶用。”
宁清夜手里的显然不是食盒,她也没私自打开过,当下单手托着打开包裹和里面的木匣子,霎时间金光流转,一方印玺端端正正放在其中。
钟离玖玖抱着传国玉玺,瞧见盒子里装的东西,不由愣了下,左右对比几眼,除了玉的材质和她手里的有微不可查的区别,造型、大小都一模一样。
“这老不死的,真厉害……”
许不令同样茫然了下,虽然想不通芙宝外公的用意和怎么安排的,但当前要做什么倒是一目了然。
宁清夜捧着木盒子,听见许不令的话,微微蹙眉:
“你在骂松姑娘外公老不死?为什么?”
“……”
许不令轻咳一声,也没解释,把两方玉玺调换了下,然后盖上木盒子,快步跑向沙滩旁的小渔船:
“清夜,你爹厉寒生也在后面,你趴在船舱里,千万不要露头,切记,不然就坏大事儿了。”
宁清夜还是不明所以的状态,但向来性格率直知道轻重,也没在这时候意气用事,跑到渔船旁便趴了进去,把装着真玉玺的木盒抱在怀里。
钟离玖玖帮忙推着船只,眼见后方已经有黑点从雪地中冒出来,急声道:
“你要做什么?不一起走嘛?”
“我马上过来,把船停在海上等我……”
许不令将假玉玺放在船头,踩着松软沙滩,用力推着小渔船进入海水中,把小船推离海岸。
“站住!”
“将玉玺留下,否则格杀勿论……”
岛屿雪岭间,从通道冲出来的丁元和陈道子、陈冲大步狂奔,瞧见许不令推着船只往海上跑想逃离,发出几声怒喝。
肃、楚、吴三王都是抢玉玺,即便没得手,这种事儿也不敢光明正大说出去,许不令跑了也没啥。但让许不令带走了玉玺,那事情可就大发了。
许不令回去就有机会逐鹿中原,楚王则失去了争夺大统的重要棋子。而把许不令宰了,肃王打的也是关中道,根本奈何不了楚王
事关龙椅宝座,牵扯百万人生死和富贵荣华,丁元不用思考都知道该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