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们的定情信物,现在拜堂……”
许不令眼神里显出几分无奈:“拜堂得有高堂,我爹在肃州,你家里人在南越,身边又没长辈,怎么拜?”
钟离玖玖才不听,吹燃火折子,把传国玉玺拿过来当灯台,火折子摆在上面,又从怀里取出了小瓷瓶,放出小甲虫,摆在玉玺上面,抬手指了指:
“就拜它。”
“拜锁龙蛊?”
许不令无言以对。他被锁龙蛊弄了个半死,听到名字就觉得渗人……不过好像也是,世上能震住他的东西,除开肃王,好像就只有锁龙蛊了。
“呃……真来?”
“真的,你快点……”
钟离玖玖站起身来,拖着许不令的胳膊,硬拉了起来。
许不令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站在钟离玖玖面前,想把披风取下来,盖在钟离玖玖头上。
“白的不吉利,跟办丧事似得……”
钟离玖玖低头看了眼,便用许不令的刀,割下了裙子的水蓝下摆,然后认认真真盖在头上,催促道:
“开始了开始了,你认真些。”
许不令很认真,看着面前情绪不太稳定的佳人,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柔声道:
“好。”
“请新郎新娘登堂~~”
娇喉婉转,清澈的嗓音在幽闭的石室内回荡。
许不令站姿笔直,和钟离玖玖站在一起,看着眼前的玉玺和火折子,还有那只有些茫然的小甲虫,眼神复杂。
“一拜天地!!”
钟离玖玖转过身,认真对着后方俯身一拜,姿势盈盈如秋水,美艳动人。
许不令吸了口气,偏头看了俯身的女子一眼,终是抬起了手,对着东方躬身一礼。
“二拜高堂!”
两天转过身来,面向代表皇权正统的传国玉玺,和世间最霸道的小甲虫,俯身一礼。
这次钟离玖玖明显声音有几分颤抖,连带着叠在腰间的手指也紧扣在了一起。
“夫妻……对拜!”
许不令面向钟离玖玖,薄纱遮挡看不清面容,却能瞧见钟离玖玖也在微微仰头望着他。
咚—
两人额头撞在一起,发出了一声轻响。
石室内沉默下来,钟离玖玖手指扣在一起,站在原地纹丝不动,似乎是在发懵。
许不令看着眼前的钟离玖玖,或者是日后的娘子,柔声开口:
“礼毕,送入洞房。”
洞房、洞房,石洞中的房屋,也不知是什么年代开始的习俗,反正很久远了。处在地底溶洞之内,好像不用送,便已经到了。
许不令用剑鞘替代了称杆,挑起了搭在了钟离玖玖头上的蓝盖头。
娇艳如玉,绽放在微弱火光下,不施粉黛,却天生带着动人的美艳。
钟离玖玖轻咬下唇,看着面前的男子,此时再无往日的率直,带上了几分扭捏,双眸轻转,最后偏开了眼神,望向了地面。
许不令上前一步,握住钟离玖玖的双手:
“娘子。”
“相……相公……”
钟离玖玖眼神明显有几分慌乱,可瞧见周围的石壁,又想起了当前的处境。
是啊……都已经这样了,有什么可后悔的,总比死后遗憾强……
钟离玖玖重新鼓起了勇气,暂时撇去了女儿家的娇羞,抬起眼帘,凑近了几分:
“好了,完事了,你弄死我吧,死而无憾了。”
许不令居高临下,望着那双水雾蒙蒙的双眸:
“弄死你作甚?”
钟离玖玖抿了抿嘴:“我害怕了,想死的痛快些,你把我弄死吧,怎么弄都行……”
许不令这次明白的意思,有点为难:“娘子,我把你弄死的话,咱俩谁先死还真说不准,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地……”
钟离玖玖呼吸略显急促,衣襟起伏间,张开双臂,抱住了许不令,下巴搁在肩头,带上了几分哭腔:
“我们现在还有力气……好像是出不去了,你……你就弄死我,随便弄一下,然后把我掐死就行了,不许弄疼我,我闭着眼,什么都不知道……”
内心情绪太激动,说的明显就是傻话。
许不令捧着钟离玖玖的脸蛋儿,凑近在唇上深深亲了一口,堵住了她的话语。
钟离玖玖身体微微僵了下,闭上双眸,手指动了几下,继而便抬起手,解许不令的腰带。
只是困在这洞穴中又不是没有出路,多坚持一个时辰出去的机会就大数倍,许不令不可能在这种时候,耗费双方巨大的体力和水分,来做一件只能自我安慰的事儿。
“乖,别闹。”
许不令松开嘴唇,把钟离玖玖抱进怀里,靠着墙壁坐下,手掌轻抚她的后背:
“我保证,咱们能出去,别瞎想。”
钟离玖玖缩在许不令怀里,在男人的安抚下渐渐放松,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想起了什么,抬手从腿环上取出了一个小瓶子:
“这是药酒,很难喝,但也算是酒,没毒……咱们还没喝交杯酒呢……”
口干舌燥之下,饮鸩止渴都做得出来,更别说是酒了。
许不令对此自然没拒绝,拿起很冲的小瓷瓶,凑在嘴边抿了一口,又凑到钟离玖玖嘴边。
药酒入口就是一股辛辣和苦涩,没有半点口感可言,甚至有的反胃。不过此时此刻,能有一种刺激神经的东西便来之不易,也算是世家少有的佳酿了。
钟离玖玖硬着头皮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