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丹青这些日子确实啥事儿都没干,有些惭愧的摆手:“还没画出来,等画出来你们自会知晓。”
齐星涵最不喜欢有才之人藏着掖着装,当下便怼了一句:“徐丹青,你少打马虎眼,我们大老远跑来送你,你若是连个准信儿都没有,今天可别想走。难不成央央长安连个让你入眼的人都没有?还是你堂堂‘画圣’在终南山躲了几年,把本事全忘了?”
徐丹青听这话就不乐意了,杯中酒一饮而尽,轻笑道:“我徐丹青再躲十年,本事也忘不了。这些日子没画美人,入眼的佳作倒是有一幅……”说着左右打量几眼,见侄女还没回来,便跑到了马侧,取出了一个画轴。
众人顿时严肃起来,不过表情依旧带着几分不屑,常见的激将法。
诗人作出了好诗,画师画出了佳作,总不可能真是为了给自己看,在知己朋友面前显摆一下理所当然。
徐丹青一副很随意的做派,拿着画卷走进石亭,在众人面前展开:
“就这副,还算满意……”
石亭中肃然一静,醉醺醺的几个都站直了身,连不太喜欢诗词书画等雅玩的松柏青,都斜着眼瞄了下。
裴玉龙眼睛微眯,常言‘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仅仅惊鸿一瞥,便是被那股‘舍我其谁’的气势惊了下,当即往前一步,俯身想仔细打量。
只可惜,徐丹青已经感觉到了众人的崇拜,潇洒的把画一收,呵呵笑道:
“闲时随笔,玩笑之作,献丑了。”
“嘿——”
“你这厮,拿出来就让人好好看看……”
“对对,这姑娘真英气……”
“咦!什么眼力,明明画的是男子……”
“嘶——徐丹青,你怎么画个男人……”
“这男人还有点眼熟……”
嘈嘈杂杂说话声不断,就差动手去抢了。
徐丹青敢混江湖,武艺其实很高,只是遇上王侯门阀不能动手才挨打,面对这些个舞文弄墨的老匹夫自然不惧。瞧见侄女慢吞吞的走了过来,直接就把画收了起来,翻身上马:
“至此一别,诸位请回吧!”
诸多送行的老友,见状只能悻悻然作罢。
松玉芙一个姑娘家,自然不好凑进去和长辈客套,把酒葫芦藏在背后,乘着爹爹不注意,便直接带着她爹给她买的小丫鬟钻进了马车。
“驾——”
不久后,一声轻喝在官道上响起。
松柏青站在石亭中,目送马车和骏马在官道上渐行渐远。
而不大的马车上,松玉芙挑开了车帘,把爹爹抛之脑后,抬眼望向了极远处的玉峰山芙蓉观,认认真真的福了一礼:
“祝公子日后,四季如春!”
轻柔话语,转瞬便消散在了十里春风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