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是受到诚运一干人等的威压,大堂外,翼阳帮众站的很是规矩整齐,但气氛却是压抑低落的很。
刘三虎这才从一张气派的太师椅站起,意气风发的走到一处高出地面两尺的台子上。
这家伙虽然第一次面对这种场面,却丝毫没有发怵的感觉,努力回忆着之前准备好的发言稿,当下就是一通豪言壮语:
“咱们都是出来混的,一日兄弟,一世兄弟……你们信我好了,只要跟着诚运,绝对有饭吃、有酒喝,能养一家老小……兄弟齐心、其利断金的话听过吧?三爷我把你们当兄弟。跟着三爷,咱们和诚运一起做河运大帮……”
眼看着就要结束,刘三虎还把赵博才拿出来,当成反面典型评说一番。
告诫众兄弟,就是因为赵博财欺凌百姓、压榨过往船只,最终才导致了他失败的结局。
最后连义字当先、举头三尺有神明的话都说出来了。再把差点儿忘掉的拥政爱民补上,这场就职演说才告一段落。
不得不说刘三虎的脑子真好使,这番就职演说稿是临时拿到的,再记得不全、丢三落四的情况下,也被他说的洋洋洒洒、草莽豪迈,很有当老大的潜质。
刘三虎的讲话结束,几个最先投诚的头目和夜间轮值人员起头,稀稀拉拉的连着叫好。
之后,翼阳众人才醒过神,忙不迭的跟着出声,生怕自己声音低了,被新主家和老大不喜。
一时间,堂口院子里响起如雷般的轰然应诺声。
外面渐渐多起来的各色人等,有感觉敏锐的,已经觉得码头气氛不对。听到如此大的动静,都以为赵博财又在搞什么幺蛾子。
照他之前几次搞的事情,难道又有诚运的船只要过来吗?
堂口里的人根本没工夫想外面有什么状况,面对周围虎视眈眈的诚运兄弟,都在用极大的热情表忠心。
刘三虎喊了好几嗓子,才让这帮人安静下来。
接着,才是顾天成的出场时间,刘三虎郑重了脸色,扬声说道:“现在,有请咱们诚运的大当家顾爷给大家伙儿说两句。”
这里是诚运用武力拿下的第一个码头,之前和诚运、和顾天成多有摩擦。
所以,顾天成没打算把翼阳这帮人当牧良镇兄弟看,也就没有了他在牧良镇的嬉笑和没正形。
站在赵博财等人往常讲话的台子上,顾天成面色严肃、眼神冷峻。
事实上,他和赵博财、翼阳帮众只照面过三次。
每次,他都是这样的神态,即使第一次对上时处于劣势,被迫交出一百两银子,他也没显出丝毫软弱和卑躬屈膝。
原本就心有惴惴的翼阳帮众,对上顾天成扫过来的视线,都是心里一紧。
有些曾经和顾天成直面叫嚣、肆意讥讽的,就更加心虚,不由自主的,眼神就躲闪起来。
顾天成说道:“刚才刘三爷已经给大家说了,诚运有诚运的规矩,大家伙儿谨记。诚运要把河运生意做遍大河南北,诸位是诚运的一份子。我们的将来……”
中规中矩的一场讲话,没什么热血,但却给出了一份美好的前景:以后,凡是诚运的兄弟,除了自己犯错,码头这碗饭就端稳当了。有诚运的名号压着,不会有人抢地盘,兄弟们再不用流血拼命才能保住饭碗。
虽然话语平淡,但镇定沉稳的语气神态,像是给人们吃了个定心丸:那样的前景,这样安安稳稳过一辈子,真的很好呢。
眼看着太阳已经升起,码头熙攘热闹起来,翼阳码头新旧势力的接管工作已经全部完成。
码头岸边一众船主、货主都翘首以盼,等着交完保护费,以便赶时间离开。
但翼阳堂口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迟迟不见日常吆五喝六的人出来。于是,各船主们也就迟迟不敢惊动堂口里的人,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在外面等了好长时间。
直到这时,看见堂口大门洞开,帮众各就各位去做自己的事情,船主货主们才干凑上来。
让众位船主、货主吃惊的是,堂口居然多了不少新面孔。而他们以为的,翼阳帮众是否又有针对诚运的动作,却一点儿迹象也没有。
昨日还稳坐堂口第一把交椅、气派之极的赵博财,也没像往常那样,被众喽啰簇拥出来。
有细心的人观察到,码头上虽然有大家熟悉的面孔,但这些人的气势已大不如前,一个个小心翼翼,连走路都轻了几分。
让他们小心翼翼的,正是堂口多出来的陌生人。
这是……变天了?
河道上来往船主和货主往返各地,见过、听过的事情很多,码头易主就算没亲眼见过,总也听说过。
那种情形,虽然称不上血流成河,但打杀个几日却不稀奇。
但如今的翼阳码头,和他们的见闻都不一样。
这悄无声息的一夜过去,就能把炙手可热的码头拿下来?很不符合常理啊!
想找之前熟识的帮众或者头目问问,但这些人全都表情僵硬,对此话题讳莫如深,看起来胆寒的很。
这是被吓到了吧?
不但翼阳帮众看似被吓到了,连问话的人都受了传染,快速交了银子、起锚走人。
但也有一些八卦之火燃得浓烈的,也想打听个码头的确切消息,若码头真换了大哥,希望能和新势力搭上关系。
于是,一个船主谄笑着,凑到诚运一个小兄弟跟前:“这位小爷年纪轻轻又新来乍道,看着居然是个管事的,真是前途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