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他入咸商城,当然也是留觅道的意思。
梁照给他倒了杯茶,温和的说道:“林师弟千里而来,而且隐藏身份,想来是师叔有什么指示。”
林令作为剑庭这一代的弟子,对自己这位师兄,是无比推崇,只是因为一些特殊原因,他没能和这位身为庚辛剑主的师兄见过几次面,至于如此对坐下来,好好的谈上一番,就更是不可能了。
他按下心中激动,从怀里拿出一封信,交到梁照手中,轻声道:“师尊这次派我过来,除去为梁师兄带信之外,便是告诉师兄一声,师尊不日便要亲临咸商城,到时候……”
林令没有说完,便已经闭嘴。
梁照皱了皱眉,没有急着去打开那封信,而是问道:“林师弟,师叔可说过什么时候启程?”
林令指了指信,大概意思,全部都在这里面了。
梁照点了点头,之后起身为林令安排好住处,然后回到屋子里,关好门,这才坐下,打开了信。
仔细阅读之后,梁照放下密信,有些沉默。
信上的事情倒也简单,除了说如果梁照解决不了这件事,那么在读完信之后,便给剑庭去信一封,他留觅道,自然就会将剑庭的那些个剑修,都尽数带到咸商城,来一桩逼宫之事。
当然这一点,梁照毫不怀疑,留觅道这个人,若是真到了打不开局面的时候,他真的做得出来这种事情。
其实像是这种事情,最好是不该告诉他的,若是蓝临真人愿意,梁照不会觉得有这么麻烦,可问题就是蓝临真人不愿意,所以梁照才不得不告诉留觅道。
毕竟这种大事,身后没几个金阙境的修行强者站着,不管是怎么看,都会觉得没有底气。
但不到万不得已,梁照绝对不会想着这样的事情。
毕竟到时候,是最坏的局面。
他以手指缓慢敲击桌面,实在是为难。
若是现在有些进展也就算了,可偏偏现在连一点进展都没有,这件事,说起来,也很麻烦。
“我有时候觉得你这个家伙,年纪轻轻,瞻前顾后这么多,真是看着都磨叽。”
朱厌现身,来到桌前坐下,他自顾自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讥笑道:“我以前认识过几个赌徒,他们明明是身无分文,却还敢豪赌,把仅有的身家,说压上去就压上去了,可你这个人,明明家底厚的可怕,怎么像是个快要死的老东西,什么都舍不得拿出来?”
梁照说道:“一无所有,所以再输也输不了什么,我明明已经那么靠近那张龙椅,这么一输,怎么能甘心?既然不甘心,何必要去豪赌,谨小慎微,其实应该的。”
朱厌喝完一杯冷茶,啧啧道:“你这个家伙,比起来那位可就要差多了,那些年我在宫廷里喜欢和编撰史册的那个家伙闲聊,说起那位,在身为皇子的时候,看起来是一帆风顺,最后成为了国君,但实际上,他当时的处境也不好,但他的手腕可就要比你铁血太多了,不仅亲手杀了几个亲兄弟,甚至就是自己喜欢的女人,也能拱手相送。”
自古以来,皇室里面的时候,都没有外人看起来的那般美好。
梁照泰然自若的说道:“他是千古一帝,我比不上他。”
朱厌冷笑不已,心想着你现在便这般能算计,等到活个千年,大概就真的能和那位一较高下了。
不过想起宁启帝,朱厌也有些不自在,他和梁照待得时间已经够久了,这些日子是他久违的自在,似乎他在这段快活的日子里,都已经感受不到宁启帝威胁了。
但越是这样,他觉得有些古怪。
因为他知道,那位宁启皇帝,可不是一个面慈心善的人。
他总会在适当的时候提醒着他想要提醒的人,你头顶的那片天空,其实并不是天空,而是他的手掌。
那种感觉,朱厌太清楚了。
梁照忽然开口说道:“如果现在没有办法,那乱起来呢?”
朱厌一点就透,啧啧笑道:“梁照啊梁照,你这个家伙,我真的觉得有些意思,为了那张椅子,真是什么都可以舍弃啊!”
梁照起身,走出屋子。
朱厌问道:“去哪儿?”
“我去见姜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