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件大事,似乎不仅被眼前的白衣男人知道了,而且对方还极其不看好,梁照没说话,既然对方能出现在这里,事情被他知晓便不是一件不可以理解的事情,但即便如此,对于这样一个来历不明的人,他也不会轻易开口。
白衣男人继续说道:“那位已经死了,现在你想要坐上那个位子,很难,首先怎么证明你就是那个皇子,其次怎么让那些皇族接纳你,然后怎么让那些本来想坐上皇位的家伙给你让开路,这三点,你哪一点能够做到?”
这三点,是梁照想要坐上大祁皇位的根本阻碍。
即便他身后站着剑庭,也是难事。所以他才来了大应,想要寻找外界的帮助。
白衣男人不再说话,他当然愿意聊天,不过光是自己一个人说,便没有多大的意义。
梁照依旧在沉默,实际上不是他不想说些什么,只是在这个关口,他好些话都不敢轻易说出来了,因为有好些事情,还得多思考,多掂量,最关键的是他不知道对面这个人到底是谁,能够给他什么,是不是值得相信。
“除非你说清楚你到底是谁,不然我没有理由相信你。”很久之后,梁照说了这么一句话。
白衣男人感慨道:“看起来你还很有理性,不是一个愿意不管不顾就是要赌一把的赌徒。”
“朕是谁?朕的名字便不提了,但你们在过去的那些日子里,都叫朕宁启帝。”
这绝对是石破天惊的一番话!
梁照眉头皱了起来,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宁启帝微笑道:“依着你来说,肯定就要问了,你拿什么证明自己。”
宁启帝冷漠道:“朕还需要怎么证明朕是朕?”
随着这句话被他说出口,一道无与伦比的气势从他身上生出,原本梁照看着他,觉得他像是一个读书人,有些温和,但这个时候,突然之间,他便觉得对方像是一位帝王,一辈子都在高处,从未向人低过头。
那种霸道与自信,似乎就是刻在骨子里的东西,没有任何人能够模仿。
梁照的额头上冒出冷汗,在这气场下,别说是他,即便是金阙境的修行强者也要忌惮。
可以说,当今修行界,没有一个人能在全力施为的宁启帝面前不受半点影响的。
毕竟他或许是如今这世上唯一的一个金阙之上的修行强者。
梁照失神,有些不理解的说道:“您居然还活着……”
宁启帝看着他,散开了气势,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这才淡然道:“这世上有很多人想要朕死,但朕为何要死呢?”
“您竟然还活着,难道没有想着拿回自己的天下,为何要帮旁人?”
梁照不愧是梁照,在短暂的失神之后,很快便整理好了自己的思绪,要是换做旁人,不知道要失神多久。
宁启帝微笑道:“当你境界足够高的时候,天下对你,自然便没了任何吸引力,修行者的最终目的是长生,是追寻更高的境界,做帝王,没有这么自在。”
“况且朕已经做过了,已经生厌,不想重复。”
宁启帝极其淡然,就像是一个看淡世俗的老人,不过依着他的故事来看,也绝对是有可能的,毕竟千年之前他便是一统天下的帝王,到了如今,或许是真的不想再重复以前的生活。
而且他都已经越过了金阙境,当然有更为广阔的天地。
梁照皱眉道:“即便是没了心思,为何要帮我?就算是一定要帮一个人,那个人为什么不是顾泯?”
顾泯身上有大宁皇族的血脉,这一点,不管是谁,都没办法否认,作为宁启帝的后代子孙,宁启帝出手帮他,才是最合情合理的。
宁启帝说道:“大宁王朝已经是过去,而且那孩子不一定喜欢这样的生活,何必强迫他,至于为何帮你,理由很简单,你父亲给了朕一样朕必须要的东西,所以朕来帮你登上皇位,算是还礼。”
梁照没说话,又陷入了思考当中。
大祁皇帝最后来见他,有很多事情都是语焉不详,并未清楚告知,梁照即便是想要知道些什么,但其实也是什么都不知道。
“您虽然很强大,但有什么办法能帮我,而我又需要付出些什么?”
梁照深深地知道,天底下没有免费的馅饼,要得到什么,便一定会付出什么,有人要帮你,就一定是想着在你身上,有利可图。
大祁皇帝说道:“自然有,不过此刻不提,提了你也拿不出来,以后等你拿得出来的时候,朕自然会来要,至于到时候你给不给,其实都不重要,无非你觉得到时候能够胜过朕,朕也不介意再抹杀你。”
“放心,你的性命和天下,朕都不要,朕不过是在和人下一局棋,你不过是朕的棋子,能不能跳出棋盘,那看你能够走到哪一步。”
其实大祁皇帝这么坦白,对于梁照来说,反倒是安心,最怕的就是他什么都不说,一副老好人的模样,这才让他担惊受怕。
不过即便如此,梁照也不会立即给出答案,毕竟他从来都不是那种慌张的人。
宁启帝也不是那种迫切想要知道答案的人,况且他知道,有些事情,急不得。
“好好想想,朕不着急。要是想通了,三日之后,还在这里,朕等着你。”
说完这番话,宁启帝起身,再也不说话,头也不回的朝着楼梯走去,而梁照只是看着,也没有开口。
……
……
走出酒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