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颂看着他离去,眉头深深皱起。
‘熙宁之法’的复起已经足够他头疼,军队的改制又远远突破他的心里底线,苏颂心里非常不安,因为他很清楚,他阻止不了多久。
垂拱殿内。
赵煦正在奋笔疾书,他现在比宫外的那些官员还忙,他要对‘熙宁之法’进行全面的审视,尤其是最重要的‘方田均税法’,还要对‘军队改制方略’进行修订。
章楶与许将到来,赵煦头也不抬,直接道:“二位卿家先坐,陈皮看茶,朕很快就好。”
章楶与许将对视一眼,抬手谢恩,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赵煦飞快的写了有一盏茶时间才停下来,看了眼笔墨未干的字迹,自语般的道:“朕这字啊……”
半年了,赵煦渐渐熟悉了用毛笔写字,但不知道为什么,字是越来越丑,完全扳不回去了。
章楶倒是没有在意,见赵煦落笔,道:“陛下,苏相公卡住了枢密院的军队改制方略。”
赵煦顺手拿过茶杯,微微点头。
宫里就没有什么能瞒得过他的,自然知道苏颂与章惇的矛盾渐起。
但苏颂卡住枢密院与兵部的联合上书,不止是‘新旧两党’的争斗,更多的是对于军队改制的忧虑与警惕。
这样的改制,确实大大的突破了苏颂的心里底线。苏颂并非是一个人,他代表了宋朝绝大部分人。
近百年的祖制已经深入宋朝每个人的骨髓,即便是章楶,章惇,许将按照他的要求改革,但很多东西,还是逃不过‘祖制’的制约。
‘方略’里还是充斥着种种制衡,对军队相当防备,并没有完全破除对军队的束缚,激发军队的战力。
‘方略’也并不是完全依照赵煦的想法,比如,团作为基础作战单位就不是赵煦的想法,一军五团的建制同样是章楶与许将做出的改变。
赵煦心里沉吟半晌,放下茶杯,看了眼刚刚写好的东西,道:“这件事,朕与苏相公谈。你们做好准备,改制先从北方各路开始。要谨慎小心,以防生变。”
宋朝的国土非常的小,北方各路与开封府没有多远,真要出现乱子,会很危险。
许将听着,看了眼章楶,道:“官家,待陛下颁布诏书后,臣打算亲自去监督。”
“朕让楚攸、童贯带着禁卫陪着你。”赵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