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彩英也没跟爹妈客气,直接拎过来桶,又递给了周安和。
“妈,那我们就先回家了啊,往后再有啥事儿,让莉莉捎话给我就行了,莉莉明天正好来上班。”
说完,便领着三个闺女,离开了韩家往回走。
路上遇见了不少人,有的人见着韩彩英,赶紧凑过来打听。
韩彩英一问三不知,除了摇头啥也不说,那些人闹的没趣儿,便不再纠缠走了。
“妈,是不是我给家里惹了麻烦啊?”路上,周甜甜心情有点儿不太好。
原本以为,卖了山参换了钱,家里的日子能宽裕些,会越来越好。
可如今看来,好像不是那么回事儿,他们没得到钱,反而惹来一身腥。
瞅瞅这些人一个个红了眼睛的模样,要是他们知道韩家周家得了大笔的钱,还不知道能做出什么事情来呢。
是她低估了人性,是她还没适应这个年月的生活,还以为像她前世那样,各凭本事谁有能耐谁就过得好呢。
今天的事给了她一个教训,以后做事一定要小心点儿,要按照这个年月人的思维,不要太高调了。
韩彩英伸手揉了揉周甜甜的小卷毛,将闺女揽在了怀里,“小丫头,寻思啥呢?
你进山看见棒槌,那是莫大的福分,错的不是你,是人心,是那些红眼儿病的人。
当然,大部分人也不坏,他们就是凑热闹而已,人的本性如此。”
“没事儿的,这几年已经好多了,就算有人眼红也不会胡乱栽赃罪名。
再说了,咱们有你蒋伯伯支招,你看这不是处理的挺好么?
那些人眼红也没用,棒槌已经送走了。只要你们出去都别胡乱说,这事儿就能瞒下来。”
韩彩英见闺女一脸郁闷之色,心疼的很,忙开导闺女。
“孩子爸,这事儿你也得记住啊,回去连咱爸咱妈都别说,什么也别说。
不是我小心眼儿,有钱不肯给爸妈用,等着棒槌卖了钱,咱拿出一笔来给爸妈,就说是韩家分给我的,其他的你可什么都不能说啊。
咱们这是跟甜甜沾光儿呢,你得想想咱家三个闺女。
莉莉这么大了,妍妍明年要中考,不管念中专还是高中,都得花钱。
咱家三个闺女劳动力少,日子本来就不如那哥几个,你要是心里头有我们,就听我的话,千万别跟家里透底。”
这个时间,大多数人家都做饭吃饭呢,道上没几个人。
韩彩英想起母亲的叮嘱,趁机会提醒周安和,就是怕这个老实丈夫犯糊涂,一点儿不知道遮掩,回家去就竹筒倒豆子,啥都往外说。
周安和兄弟四个,老二在县里老四在兴隆公社,都是结了婚便分出去单过。
老大在东岗公社上班,老三在农业队,周家的房子挺大够住,所以这哥俩结婚后就没搬出去,还是住在一块儿。
住在一块儿有好处也有不好,好处是人手多干活快,互帮互助。
坏处也有,妯娌间、兄弟间,多少都有点儿小心思。
这也就是公婆处事公道,两头都压着从来不偏袒,所以没什么矛盾。
可要是三房这头忽然到手一大笔钱,谁也不敢说大房那头咋样。
到时候就算明面上不闹起来,心里头怕是也要结疙瘩,往后怕是相处就没那么融洽了。
周安和伸手挠挠头,嘿嘿就在那笑,“哎,知道了,你放心吧,这事儿我有数呢。”
媳妇猛如虎,他可不敢不听话。
再者媳妇说的也有道理,不管咋地,兄弟们都结婚了各自有家,首先应该是顾着自己的小家,有余力了再顾大家。
周甜甜听着爸妈对话,脑子里想起有关爸妈年轻时的事情。
她在家养伤的时候没事做,成天缠着奶奶讲古,恨不得把周家前八百年的事情都翻个底朝天,尤其是有关父母的事情,她打听的最仔细了。
周安和是周家三儿子,当初周老太太怀着周安和的时候,据说就是成天闹毛病。
周安和生下来身体弱,哭都不会,据周老太太描述,一哭起来就像耗子叫唤差不多。
一岁多了还坐不稳,快三岁了还不会走,瘦的皮包骨头,眼瞅着就要病死了。
那时候医疗条件差,谁也不知道周安和得了什么病,就听村里老人说,可能是火疳。
周老太太也不懂什么叫火疳,更不知道怎么治。
那年月养孩子多数就是能养活就养,养不活就拉到,反正家里没条件带出去检查治疗。
后来不知道谁出了个主意,说是黑牛粪好使。
周老太太也没别的办法,死马当活马医,真的就在村里养牛的人家,找到了一头黑牛。
早起用葵花叶子接了些黑牛粪回来,搁以前那种女学生穿的长筒袜装着,在周安和腹部、头部、胸部都敷上黑牛粪。
或许是黑牛粪真的管用了,也或许就是周安和命不该绝,连着敷了三回之后,周安和知道饿,会要吃的了。
从那往后一天一天好转,养了一年后,就跟正常的孩子差不多。
就是身体比一般的孩子弱点儿,到了冬天怕冷,成天蹲在灶坑前烤火。
周安和身体差,周老太太怕冬天太冷他受不了,所以周安和到了十一岁才上小学。
不过周安和很聪明,念书倒是还行,就是他自小体弱,在学校总受欺负。
周安和跟韩彩英认识是在初中,参场只有子弟小学没有初中,韩彩英也要到东岗中学念书,俩人是同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