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时,玄灵来到布防地点,替李鱼引见过孙统领。
孙统领踌躇道:“芙蓉仙子在五里外巧计设伏,正值紧要关头。
胡大侠虽是一片好心,更有城主钧令在此,在下仍不敢胡乱做主。若是打草惊蛇,坏了芙蓉仙子大事,在下可担不起这罪责。”
李鱼一想也是,既然那假李鱼尚未现身,若是贸然前去,岂非弄巧成拙?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不妨耐心等待,便问道:“孙统领考虑极是,却不知芙蓉仙子要如何擒贼呢?”
“李鱼杀害的三名女子,皆是美貌过人,琼海城中一等一的闺中好女。
芙蓉仙子与薛公子怀疑李鱼的下一个目标,便是秀宁街林员外的女儿,便安排了请君入瓮之计。
只是那李鱼会否再次现身,会否真向秀宁街而去,都是未知之数。”
孙统领话语中隐含担忧之意,甚或对芙蓉仙子的安排不以为然。
李鱼心中忽然明悟:“孙统领之所以极力拦下我,是觉得芙蓉仙子自作聪明。孙统领害怕假李鱼不肯露面,芙蓉仙子空等一场,会恼羞成怒,将罪责推到我身上,进而迁怒于他。”
又等了小半个时辰,忽见天边青色红色两道气劲闪耀光华,更有轰天声浪俨若雷鸣。
孙统领脸色一变,顿足道:“还真让她算中了!”似晓得自身失态,连又对李鱼道:“胡大侠,我们赶紧去秀宁街。”
假李鱼有为而来,自不会就此蛰伏。但芙蓉仙子能以外客之身而明辨琼海城中情势,轻易锁定假李鱼行踪。这份聪慧决断,叫李鱼未见其面,已先生出佩服之心。
待众人近前,却见数名丐门女弟子手举琉璃火把,将场面照得明亮如昼。
战局垓心,假李鱼身穿玄黑袍服,面上伤痕累累,果然与李鱼一般无二。他双目赤红,手中握着一柄桃花扇,扇子摇动时,道道红光威猛而出,竟与神思诀差相仿佛。
与假李鱼交战的乃是一名身穿绿裙的妙龄少女,细眉斜拖,粉黛浓抹,嫣红嘴唇于熊熊火光中摇曳,宛若舞动倾城的芙蓉鸟。
绿裙少女虽然苗条秀丽,弱不禁风,但双掌上真气霸道,青色气劲宛若蛟龙出海,雷厉风行,强悍无匹,迫得假李鱼只有招架之功,而无还手之力。
孙统领目瞪口呆,失声叫道:“薛,薛公子,你怎么穿着……”
李鱼亦是大吃一惊,这才醒悟过来,自己竟认错了人。
那绿裙少女不是芙蓉仙子,而是飞羽楼少公子薛逸峰!
忽听身旁一声爽朗哂笑:“大好男儿,偏要改容易服,扭捏作态,全失了须眉豪气,自是令人发笑。
不过薛公子嘛,由男而女,却是甘之如饴。他素来爱作女儿家装扮,此刻名正言顺,穿着品如小姐的漂亮衣服,反是遂了老大心愿。”
李鱼循声而望,只见丐门女弟子稍稍侧开火把,现出一名身着大红袍的高挑佳人,丹凤眼柳叶眉,英姿飒爽,自然便是芙蓉仙子张羽了。
张羽所言,虽是针对薛逸峰而发,但言者无心,听者有意,落在李鱼耳中,便成了针对李鱼“藏头露尾”的揶揄。
李鱼心念微动,拍手赞道:“薛公子易弁而钗,虽则荒唐,倒也率真。此种特立独行的勇气,叫人不佩服都不行。”
“如此说来,先生倒是薛公子的知己了。只是我却不喜欢这样的男子,成天姐姐妹妹,腻歪阴柔,那还算是男儿吗?”
李鱼仓促前来,与张羽尚未通报名姓,张羽却不加介怀,落落大方。而李鱼相貌粗豪,张羽竟称呼为先生,更叫李鱼意外。
孙统领回过神来,畏畏缩缩低头行礼,不敢直视张羽焕发容光,为李鱼引见道:“仙子,这位乃是胡玉风胡……”
张羽截口道:“先生孤剑行侠,豪情万丈,力挫血狼会之举,张羽虽不曾亲眼目睹,却早已心仪向慕。今日一见,尘外孤标,如岳临渊,先生之风采,非图画所能描摹。”
李鱼愈发诧异,一边谦让,一边暗忖道:“先前听孙统领说话语气,还以为芙蓉仙子是盛气凌人之辈。哪知她甫一见面,就恭维起我来,何尝有半点倨傲?”
孙统领更是呆若木鸡,心中既感茫然又感不忿:“他胡玉风纵然有些薄名,哪里值得你芙蓉仙子这般信口开河的夸赞?
呸,什么尘外孤标,什么如岳临渊,就他那张脸,比毁容的李鱼还不如,更别提与我相比了!也不见你芙蓉仙子正眼瞧我一眼,我好歹是琼海城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啊。”
正谈话间,忽听薛逸峰尖声喝问,双掌怒火倾泻:“没良心的臭男人!想我胡姐姐是何等天仙,我在虔诚下拜,愿作弟子并牛马,只苦于有缘无分,连一面都无缘见上。
你烧了八辈子高香,踩了十世狗屎运,既做了胡姐姐的弟子,就该安心侍奉左右,怎得兴风作浪,来坏胡姐姐的名头?
哼,我非把你剥皮抽筋,替胡姐姐狠狠教训你!”
李鱼不由现出苦笑:“看来我先前夸错了人。这薛逸峰见都没见过师父,就胡姐姐长胡姐姐短的,还要替胡姐姐管教我。还以为他那么奋力擒贼,是为了无辜少女,为了仙林大义呢。”
张羽察微知著,却仍是误解了李鱼的意思,叹道:“看来先生也瞧出了不妥之处。李鱼虽一直处于守势,却游刃有余,未曾露出败象。反是薛公子气急败坏,破绽百出,只怕离失败不远了。”
话声刚落,却见假李鱼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