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刚刚漏出一抹白,这片天地,静谧一片,只有偶尔掠过的几只孤雁,惊起一片荡漾声……
易牙跪在而上,惊恐的看着不远处的那个中年人,那种从生命层次中带来的压迫感,让他不敢有任何举动。
“你很大胆!”
刘炟缓缓开口,他目光平静,威严如影随形,这是长期养尊处优,手握重权形成的。
“敢问……前辈高名?”
易牙声音苍哑,缓缓开口,拼命抬起头颅。
“前辈?”
刘炟大笑一声,他看着满目疮痍的古城,看着百姓脸上的悲痛,背负双手,目光遥望远方,缓缓道:“朕不过是一个死去的人,苟延残喘,想用自己的残躯,再守这天下百年罢了……”
“一个人,有目标是对的,朕听说,你想要取代朕之大汉基业,携甲入深渊,挺不错的。”
“不敢……”
易牙眼底一颤,摇头否认。
刘炟轻笑一声,看向北境,哪里的天空,似乎快要渗出血来,红的惊人。
“曾经也有很多强者,死去之后,残存的遗志未曾消散,于是朕的爷爷,放心不下,曾亲自出手,将其斩杀!当初那一役,十分之九的残志被湮灭,留下的不过几个漏网之鱼……”
刘炟目光深邃,轻轻道:“你看,他们快要来了,你心中有执念,未曾消散,加之当年朕与朕的先祖,未曾想到京都会有执念,所以让你残活下来,朕觉得,你会做出正确的判断,可你让朕失望了……”
易牙听着孝章帝的诉说,面色一阵扭曲,果然,每一个朝代的帝王,都不能小觑,接着,易牙眼中挣扎片刻之后,放开抵抗,缓缓张开双手,将额头紧紧贴在地上,
“我错了……”
沙哑,颤抖,惊恐,夹在在了一起,这位曾将自己儿子烹煮,心理扭曲无比的中年,低下了自己的额头。
“我愿意跟随大人,为大人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刘炟眼中闪过一抹失望,袖袍一挥,易牙整个精神体被捏成一团,砸向远方。
“轰!”
一声巨响之后,易牙扭曲着面庞,从废墟中爬了出来,他的精神体都黯淡了,似乎快要熄灭,只见他一句话也不说,直接跪在地上,在这一刻,他的求生欲到达了极限:“我愿跟随大人,为大人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废物!”
刘炟眼底一抹烦躁闪过,冷冷道:“朕不过一个残躯,跟随朕有何用?朕本以为你会思考,看来也是个记吃不记打的货色!”
紧接着,刘炟手中结出一个诡异的印,顷刻间,一个巨大的枷锁便在天空浮现,一股封锁一切的感觉,出现再每一个人的心头。
“朕今日镇压你,即刻起,前往北境,守护长城,长城在,你在!哪怕是你死了,长城也得在!”
刘炟冷冷开口,天空中大锁缓缓落下,易牙面色一变,也未曾想到这位主居然一言不合,直接镇压他!
“大人,我绝对是忠心耿耿啊!”
易牙高喊一声,紧接着冲天雷芒又要再起,阻止那横亘虚空的大锁,可无用,那大锁就像一个无法抗拒的大山,满天雷芒冲击而上,就连晃动都未曾有!
“啊!我后悔啊!”
一声惊天大吼响起,易牙面色涨红一片,所有的抗拒都化作了泡影,紧接着,那横亘虚空的大锁,缓缓落在易牙头顶,化作满天光点,消散不见……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王熠挣扎着爬起来,他的身躯都被打崩碎了,可半步超凡,气血汹涌之间,如同江海,此刻,崩碎的身体真在飞速愈合着。
“我记住你了!”
易牙面如死灰,缓缓抬头,眼中怨毒无比,似乎要将王熠的模样刻在脑海中。
“蠢货,安心镇守长城吧!”
王熠不在意撇了撇嘴,真以为自己有点实力就敢出来横啊,就连四世三公,底蕴深厚的袁家,都不敢明目张胆的跳出来,哪怕架空了天子,也不敢碰天子一分一毫,你怎么敢的啊……
“哼!”
易牙脸色变换半天,终究冷哼一声,朝着刘炟缓缓行礼以后,朝着北方走去,哪里,天色血红一片,哪里,空气都有些浑浊了!
“拜见陛下!”
看着易牙朝着北方走去,王熠缓缓吐了口浊气,这才朝着那立在空中,举手投足贵气凌人的刘炟行礼。
“惊世人杰,大儒提笔,不错,不错。”
刘炟收起刚才的冰冷,看着一瘸一拐的王熠,轻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温和。
“不敢当不敢当,臣能在有生之年,一睹陛下绝世风采,幸甚至哉!”
王熠急忙摆手,有些惶恐的看着眼前的中年,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他能感觉到刘炟发自内心的亲近。
“老祖宗。”
就在这时,凄惨无比的灵帝也一步一颤的缓缓挪了过来,认真行礼。
“如今大汉还有大儒?”
刘炟轻轻点头,有些疑惑的发问。
“有的。”灵帝擦了擦额头的鲜血,接着道:“有一位大儒,遍注经文,精通儒家文化,是一代经纶大师,不过……”
“不过什么?”
刘炟眼中一冷,大儒无论什么时候都是一个皇朝的宝贝疙瘩,若是出现意外,他现在就可以杀过去!
“啊……”灵帝一颤,以为自己的老祖宗生气了,急忙跪地,大声道:“郑玄大师一心为民,已经北上护卫长城了,还请老祖宗莫怪!”
“好!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