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宸进入了窑口的内部,看到了工匠们在里面现场的烧制工艺,和窑炉、窑具、烧成的过程中的步骤,以及火温的控制等,认真观察。
窑具有筒形和漏形匣钵、垫饼、支柱、火照等;制瓷工具有轴帽等。这些工具,苏宸还是第一次现场观见到。
苏宸在窑口内,发现窑炉附近没有煤炭,有些好奇道:“你们用什么烧火增加温度的?”
一位粗犷的工匠转过头,回答道:“当然是木柴了,不然还能用什么?”
苏宸沉思了下,这才恍然,在北宋以前,古代人都是用木柴烧成陶瓷器的,到了宋代中期,在北方部分官窑才改用煤作燃料。
虽然木柴燃烧快,但燃尽后灰烬即落入灰坑,没有留下很厚的燃烧层。因此,勤、快、少的添柴烧制方法,也为炉温的平稳上升提供了有利条件。
柴燃烧时火苗长,火焰柔和,所产生的一氧化碳气氛浓淡适宜,为瓷器釉料中的铜元素还原成色营造了良好的环境,所以柴窑制品釉色相互渗化过渡自然,呈现出清丽淡雅、俊秀飘逸之美。
不过,控制火苗和热量需要适中才行,往往因为火温不够,常出现废炉残次品,制造出废品率很高,费时费料。
苏宸观察许久,然后发现了一点问题,说道:“你们的窑炉有些不合理,火网面积也少,可以改进一下。”
一位老工匠说道:“我们一直都是这样烧瓷的,数十年了,窑炉没有问题,火不够,就加柴猛烧呗!”
苏宸嘴角一抖,没有继续解释,而是把这点记录下来。他想到宋代烧制陶瓷,似乎采用两峰状窑炉,双火煻增加火网面积,双火口轮流添柴,有利于在烧成过程中炉温平稳上升,不过这只是小小改动而已,可以实现,却不能改变大局。
如果白家要跟丁家硬磕中取胜,除了青瓷和白瓷,还需要新的瓷器出现,比如青白瓷,或是更优美的青花瓷,但是后者青花瓷很难搞,还是先研究青白瓷现实一些。
根据史料记载,青白瓷就是在五代末、北宋初出现的,苏宸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
青白瓷也叫“影青”,指的是釉色介于青白二色之间,青中泛白、白中透青的一种瓷器。青白瓷是宋元时期景德镇及受其影响的窑场,烧成具有时代独特风格和鲜明特征的新品种,由宋迄元,青白瓷都盛烧不衰。
“白家最擅长的是白瓷,也掌握了不大成熟青瓷炼制法,只要相互糅合试验,说不定能够烧制出青白瓷来,那么它的观赏性和价值,可能很快超过白瓷和青瓷了。”苏宸心中这样想着,但是还没有具体操作工艺方法,决定再观察一番,回去考虑。
接下来,苏宸不顾读书人的身份,亲自参与其中,跟着工匠们学习烧瓷的工艺流程和具体操作法,比如配泥、成型、配釉、烧锻的几个重要步骤,他都打算通过观摩和学习,亲自练手烧制。
白素素看到苏宸这般入迷般投入研究中,眼神露出一丝疑惑,也夹着几分欣赏,这苏宸……做事认真的神态,挺吸引人的!
………
润州,红袖坊内。
在第三进院落的阁楼上,花旦傅蝉儿,与翠薇阁的花旦邱芷兰,铜雀楼的花旦苏小婉围桌而坐,讨论着如何应对湘云馆柳墨浓的压力。
三位佳人都是花旦,夺花魁的有力竞争者,去年傅蝉儿夺魁,人气最旺,那是因为幕后金主砸钱够多,但光比容貌,三女可谓春兰秋菊,各有千秋,都丝毫不逊色对方。
以前三女很少往来,都暗中较劲儿,但如今柳墨浓人气爆棚之后,她们反而私下凑在一起,被迫要暂时结盟了。
邱芷兰一身素白长裙,洁白高雅,容貌清丽,对着傅蝉儿道:“傅姐姐,这些日子你们红袖坊的日子也不好过吧?”
傅蝉儿大方点头道:“当初我还是低估了柳墨浓的手段,想不到她能弄出舞台戏剧的新形式,自从演了三场西厢记之后,听说场场爆满,入场卷已经收费到十贯钱了,这还不算前排的雅座翻倍上涨。润州城内的权贵、乡绅家的女眷大多在争先过去看,影响太大了。除了入门票外,还产生了西厢效应,每日去湘云馆吃酒作乐的宾客也翻倍了。”
苏小婉容色娇娆,身子玲珑,却童颜巨那啥,格外迷人,此时挺了挺胸道:“是啊,润州城内,权贵和乡绅就这么多量,如果都涌去湘云馆的话,咱们几家花楼都很受到了大冲击。”
邱芷兰叹道:“这苏以轩,究竟是打哪冒出来的才子,怎生这般厉害?据说在徐府诗会上,写诗作词,首首惊艳,和叶探花对楹联也胜出了,名气一下子被润州的读书士子们追捧起来,如今被称为江左第一才子了。”
苏小婉试探问道:“傅姐姐,邱姐姐,你们知道柳墨浓是如何搭上苏以轩公子的吗?”
傅蝉儿道:“听闻是柳墨浓去了白府,找到白家大小姐白素素,然后重金聘请了苏以轩写下这个西厢记的戏本。”
邱芷兰灵机一动,提议道:“不如,我们也去一趟白府,向白素素恳求,能够见上苏以轩一面最好!哪怕见不到,出重金让他给我们每人也写一台戏,如此一来,都有了戏剧加持名气,就彼此持平了,柳墨浓的优势也就没了。”
苏小婉轻哼道:“也不知那苏公子是否会帮忙呢!万一那柳墨浓不知羞耻,背后对苏以轩公子使出了狐媚子手段,自荐枕席,那苏公子便不肯帮咱们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