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墨浓闻言,柳眉一凝,脸色有点发沉,身处烟花之地,再冰清玉洁,自诩清高,但是在许多官宦子弟和世人眼中,还是卖笑的伶人,失去了一些人气光环之后,麻烦就会接踵而来,被人登门羞辱。
“太过分了。”沈珈茹脸色也不好看,带着一丝怒气。
柳墨浓自怜自艾,转身对着苏宸道:“让公子见笑了,希望没有打扰公子雅兴。”
苏宸无所谓道:“无妨,在任何地方,都有一些脑残和二货,跟这些人生气,只会影响自己的心情。”
“话虽如此,但是听上去,还是心里不舒服。”沈珈茹在一旁愤愤不平。
“柳墨浓,给我出来,本少爷有钱,多少贯能够陪我一夜,我爹乃是刺史府的录事参军……”那衙内公子喝的多了,仗着官宦子弟,愈发的无礼。
月亮门口已经有人在拦截,惊动了桑妈妈上前劝阻。
若是在以前,湘云馆名气鼎沸,许多富家公子也要有所约束,不愿轻易在这里闹事,得罪背后金主儿的大家族,以及牵扯到各方权贵相好。
但如今湘云馆名气受损,许多权贵子弟大多避开,所以有些人便落井下石,开始闹事了。
桑妈妈等人,也不再像以前那么硬气了。
苏宸听闻之后,看了韩云鹏一眼道:“录事参军的公子,你能摆平吗?”
“录事参军,一个从七品的小官而已,无妨,我爹虽然暂时罢官在家,毕竟也做过户部侍郎、同平章事,随时可能回京复官。我二哥是翰林编修,经常伴君圣驾;我五哥乃是户部员外郎;六哥为军中都尉。我出去揍他一顿,保准他爹不敢多放一个屁!”韩云鹏嚣张说完,撸着袖子就下了阁楼的楼梯台阶。
在古代,更是拼爹的年代啊!
苏宸感慨万千,自己的老爹,却是一个罪臣,没得比了。
“韩公子他……”柳墨浓有点担忧道。
苏宸微笑道:“别管他了,只要占理儿,每次都是他欺负别人,回家也不会受韩老责罚,这次也是如此,他不过是仗义出手,做了护花使者。”
柳墨浓点点头,把苏宸引入了阁楼内,沈珈茹则是下楼跟过去看热闹了。
顷刻,门外就传来一阵哀嚎声:“你敢打我,我爹是……”
“打的就是你,我乃韩侍郎府上的大鹏公子,睁开你的狗眼看清楚!到时我韩家一道折子,让你爹卷铺盖滚蛋,发配西北——”
“啊,别打了,大鹏公子饶命,小的有眼不识泰山……”
声音渐渐消退,一场闹剧才算告终。
韩云鹏在小荷、沈珈茹贵宾式引领下,重新来到二楼的阁楼外轩,顿时扬眉吐气,自带着官二代的魅力。
柳墨浓盈盈一礼道:“多谢韩公子替墨浓解围!”
韩云鹏摆手道:“我这个人虽然缺点不少,但是最不缺的就是正义感;以后柳姑娘若有麻烦,尽管报出我的名字,若我名号压不住,就报我爹的!”
苏宸心中那个无语:这也是一个坑爹的货儿!
你说英明睿智的韩熙载,怎么有这么一个极品的小儿子,估计每天见到他,都会头疼吧!
柳墨浓谢过了韩公子的仗义出手,然后吩咐小荷上茶。
苏宸说道:“柳姑娘,我看你面色润红,声音中气很足,病症已经消失了,只要再坚持服药几日,便可以彻底痊愈了。”
“还是再请苏公子把脉一下,观察得彻底。”柳墨浓淡淡一笑,直接伸出了雪白手臂,放在了桌案上,请苏宸为他把脉。
韩云鹏看到柳墨浓的玉臂一片雪白,如同羊脂白玉一般,看得人真想好好把玩一番,眼睛都快直了。
“这……”苏宸犹豫一下,但是瞧见柳墨浓淡淡微笑,眼神带着真诚无暇,他若是胡思乱想,就是自己思想不纯了。
“好,那就再把脉一下!”苏宸伸出手,放在柳姑娘皓腕处搭脉。
小荷本来要拿着一块丝巾去隔开皮肤,却被一旁的沈珈茹给拉住了,给她使了个眼色。
虽然看上去肌肤接触,女子有些吃亏,但有时候,女子就愿意让男人占这个便宜啊!
片刻,把脉完成,苏宸拿开手后,笑着说道:“脉象已经平和,除了病后的体虚外,已经没有紊乱之象,算是痊愈了,只要注意休息,膳食营养补给到位,很快就跟以前一样了。”
“谢谢苏公子了。”柳墨浓收回手臂到袖子内,感觉手臂还存留着他的指温,内心多出一丝奇妙的感觉。
“这是西厢记的三四折!”苏宸把戏剧话本交给了佳人。
柳墨浓接过来后,露出欣喜之色,前两折她们正在排练,已经感受到剧情的丰富,人物的鲜活,词藻华丽,表演新颖,一旦演出,她可以预料,绝对引发震撼。
他迫不及待扫上两眼,看到剧情转承启合更精彩了,忍不住笑道:“苏公子果然高才,墨浓钦佩。”
“只是偏才而已,喜好这一块罢了,在那些真正科举的读书人眼中,这都是不务正业,登不上大雅之堂!”苏宸谦虚着自嘲一句。
柳墨浓摇头道:“那些新科进士,十年寒窗苦读,为的就是钻入牢笼而已。即便有了荣华富贵,但终究失去自己本心。陶公一句‘久在樊笼里,复得返自然’才是真正的洒脱和醒悟,不受案牍所累,不受名利捆绑,这般才子的人生,方过的自由潇洒。”
苏宸用着异样目光看着柳墨浓,终于明白这妮子为不入了,这种思维在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