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点李昂觉得自己做得还算不错,他本就是个爱干净的人。
洛迦笑着说道:“听起来好像很有道理。你是在隐喻‘道德’不该是做给别人看的遮羞布,而是规范自己行为,即使在没人的时候,也要恪守的准则,对吗?”
李昂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我都没想到自己还有这一层深意。
他有些无语道:“别想那么多,我只是随口一说。”
“洛迦,不是所有听起来很高深的话都需要你去解读。”
说这话时,他想起来周先生那句:“我家门前有两棵树,一棵是枣树,另一棵也是枣树”。
虽然他觉得这句话细一品还挺有味道的,但不妨碍假如他在作文里写上这么一句,肯定会被老师批得体无完肤。
洛迦有些失望道:“我还以为我猜中了。”
两个人平时的交谈中,往往会暴露出他在文化水平上的短板。
李昂经常能说出一些令他感觉很高深的话,夹杂着一些即便他思索良久,也很难听懂的隐喻。
比如说他将“交配”称作“啪啪啪”或者“为爱鼓掌”。
乍一听完全不懂,但细细深思,又觉得极为贴切,恰到好处。
“好了,洛迦,时候不早了,如果是晴天,现在应该已经到黄昏了,所以闲谈时间到此为止。”
李昂果断终结了这个话题。
在同洛迦交谈的时候,他用了大量后世人的俚语和网络用语,用拉丁语直译过来,的确有些晦涩难懂。
洛迦诧异道:“我们也要遵守不得发声的准则吗?”
“当然。”
李昂将杯子放在了远离自己的地板上,又将周围所有看起来可能会发出响动的东西统统挪远了。
洛迦也上前来帮忙,清出了一片空地。
做完这一切后,他才问道:“我们不是来狩猎这只恶灵的吗?为什么要躲着它?”
李昂皱起眉头,沉声道:“除了我们,有几个猎魔人每次都是正大光明和恶魔硬刚的?
潜伏在暗中,通过陷阱,偷袭等方式,给敌人以致命一击,这才是我们猎魔人应该做的。
而不是单纯的找到敌人,冲上去迎头乱劈,然后要么解决掉目标,要么被目标解决。”
猎魔人的能力源自于恶魔,越频繁使用,就会使自己越贴近深渊,直至身体和意志逐渐变得畸形扭曲。
所以绝大多数猎魔人都是倚靠着自己的武技,超人的体魄,精心布置的陷阱,克制恶魔的剑油等物来对付恶魔。
非到万不得已,他们一般是不会使用恶魔的能力的,尤其是那些只会【恶魔变身】这一弊端极大能力的野猎人。
洛迦有些发愣。
李昂忍不住嘲弄道:“洛迦,你该不会真的以为我们是莽派猎魔人了吧?”
莽派猎魔人是他开玩笑时的自称。
洛迦有些尴尬道:“我懂了,接下来我不会说话了。”
李昂点了点头:“嗯,如果有重要的事情,你可以传音,我会用别的方式来答复你。”
“别的方式?”
洛迦的声音直接在李昂的脑海中响起。
李昂指了指旁边的桌子,上面迅速覆了一层霜花,它组成了一句话:“就是这种方式。”
转眼,夜色已深。
下了一整天的雨早就停了,乌云散去,露出漫天星斗。
皎洁明月将清辉洒在李昂的身上,这使他对今晚的“报仇雪恨”,又平添了三分信心。
静谧无声的小镇,使两个默默等待的人心底不由产生了一丝焦躁。
真正合格的猎人理应耐得住寂寞,等候猎物时如山般沉稳,发起进攻时如风般迅捷。
但正如李昂所说的那句自嘲,他们两个“莽派”猎魔人比起真正的猎魔人都要少了一分耐心。
终于,黑暗中传出了一丝微不可察的响动,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草地上拖曳而过。
两人的目光同时聚焦到了那个方向。
不知何时,在那原本空无一物的地面上,出现了一个血肉模糊的身影。
它很高大,起码有两米高。
如同肉泥般的头颅上,扣着一定森白的,仿佛用颅骨制成的牛角盔。
他的肩上扛着一具尸体。
尸体的脖颈修长——像蛇一般,致使它的头颅垂在了地上。
那种在草地上拖曳的声响,就是它的头发与地面摩擦时发出的。
“要动手吗?”
洛迦的传音响起。
李昂摇了摇头,在洛迦视线中,墙壁上无声无息出现了一行冰晶小字:“它不是我们的最终目标,顶多算个喽啰。”
这行字被抹去,融化的水渍重新组成小字:“但他肩上扛着的那具尸体,倒让我感觉有些眼熟,只是它不该有身子才对。”
他在寂静岭度过的那一晚,敲响自己门的就是一个长脖无面的女人。
他知道这种长脖怪物,脖颈处链接的其实是一具由无数人体组成的“缝合怪”,而这个缝合怪,就是自己此行的目标。
“他向我们过来了!”
洛迦突然传音道。
只见那个肩扛女尸,血肉模糊的巨人,像是察觉了有人在暗中窥视,一步步向两人落脚的这栋房屋走来。
“要动手吗?”
洛迦将手按在了剑柄处。
墙壁上再度出现一行字:“稍安勿躁。”
李昂紧紧地盯着这个向他们步步逼来,带着浓郁压迫感的怪物。
它的速度并不快,不疾不徐,与其说是想抓住他们,不如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