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玉真吓了一跳, 连忙站起身道:“使不得,使不得……”
“我和夫君既然是他的三叔三婶,那疼爱他便是应该的, 当不得谢。”
这可是刘玉真的真心话,她做那鞋子为的是佑哥儿,可不是大嫂小张氏, 佑哥儿已经学着康哥儿采了花来谢过她了, 所以小张氏谢不谢的她还真不在意。
她虽然对大嫂小张氏之前的行为有几分微辞, 但如今婆婆张氏的亲娘, 陈世文的外婆亲自开口, 又是送灵芝又是上门致歉, 这让她多少有些不自在。
不过再不自在, 小张氏还是在张老太太的催促下向她行礼了, 她连忙以福礼相回。
西厢房的堂屋内, 两个人一年轻白皙红润神采不凡,一略显苍老眼底青黑肤色暗淡,一个通身气派一个略显拘谨, 同为妯娌明明年岁相差不大但给人的感觉却是截然不同。
这让张老太太暗暗叹息。
……
张家来了以后, 陈荷花出门子的事情有条不紊地继续进行。而多亏了刘玉真之前派去的两个丫鬟帮忙, 认亲时需要准备的衣裳鞋袜等都准备好了, 料子都是从京城或者府城采买的绸缎,不是很贵但胜在县城里没有那些样式,送出去也能给陈荷花长脸。
所以刘玉真做主,让她替换了之前张氏给准备的棉布衣。
张氏私底下在陈荷花耳边嘟囔着浪费, 直说这样好的料子应该压箱底里, 将来若有女儿便给她做陪嫁, 若是没有也可以拿去当铺换银子, 自己只做一两间撑场面就好。
不过这到底是亲女儿,一辈子就这么一次的大日子,见女儿不为所动,张氏心疼过后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迎亲的那一日,陈世诚背着她出门,一步一步地走得很沉稳,而陈世文则拍着新郎官的肩膀,嘱咐他要好好地照顾荷花,那严肃的脸色把新郎官吓得够呛。
拍着胸脯连连保证必不相负。
陈荷花婚宴过后,便是刘家大房过继嗣子的大事了。
也不知曾二舅是怎么跟那些族老们谈的,反正所有人都同意了,选了个黄道吉日将瑞哥儿过继到大房夭折的长子名下,成为大房长孙,曾氏的孙子,刘玉真的侄儿。
在过继的这一日,刘玉真也见到了三房一家以及几位姐妹。
三房如今虽然分了出去,但是三老爷和大老爷、二老爷依然是同父亲兄弟,三老爷也依旧是老太太的儿子,所以刘府若有什么大事他们也是要上门来的。
这要开宗祠的过继自然也不例外,刘府所有的人不管多远都赶了回来。
三房两年多前就分了出去,只分得的那么点家业自然比不上府里,一家几口日子过得紧巴巴的,三老爷和三太太看着都老了许多,神色也不如往常丰润。
“周氏如今的日子可不怎么样,”忙里偷闲的曾氏和刘玉真说道:“她的那件事亲近的人家都知道了,不让她再上门去,连带着几个子女和周家的姑娘们都受到了影响。”
“二姑娘还好说,毕竟是外嫁女嫁的又是亲表哥,但是他们家老三和老四可就惨了,在县城里说不上好媳妇。”曾氏摇头,“还有周家,这两年也没嫁出去几个,周大太太愁得不行,跟我说家里的姑娘们都将她恨得牙痒痒的。”
正说着,三房长女——二姑娘刘玉媛走了过来,她嫁给了娘舅周家二房的长子周二郎,成亲至今已有四五年了,生了二个女儿。
刘玉真此次回来发现她的模样老了些,性情也改变了许多。
“大伯母,五妹妹,”刘玉媛如柳枝般站着,“好些日子没见了,上回在陈家也没机会和你说几句话,这些年五妹妹你过得可好?”
看着她,刘玉真心情复杂,“挺好的,多谢二姐姐关心。”
“那……”刘玉媛正要再说些什么,但却被快步走来的三姑娘刘玉蓉打断了,她人还没到声音便到了,“五妹妹,可算让我找到你了,咦,二姐姐也在啊,真巧。”
“你这孩子,可是把我给忘了?”曾氏取笑道。
“哪能呢,”刘玉蓉夸张地笑道:“忘了谁也不能忘了大伯母您啊,蓉儿给大伯母请安,大伯母万福。”她笑嘻嘻地给曾氏行了个礼。
“好孩子,快起来,”曾氏还想再说点什么,突然徐嬷嬷走了过来凑近了她的耳畔细说了几句,曾氏便道:“罢了,你们姐妹几个聊吧,我到前头去转转。”
几个人目送她远去,刘玉蓉上前一步,拉住了刘玉真的手道:“五妹妹,你可还记得知府于大人家的太太,于夫人?”
于夫人刘玉真是见过的,当下便点头。
“于大人升官了,”刘玉蓉道:“要到京城去做官,于夫人也要跟着去,她还让我捎带了贺礼来你待会儿记得让人来拿。”
“升了个什么官?”刘玉真问道。
刘玉蓉思索了片刻,答道:“好像是什么‘郎中’?对对对,夫君是这样说的,我还当时还奇怪呢,怎么于大人放着好好的知府不做而去做大夫。”
“没想到郎中竟也是个官。”
刘玉真没忍住笑意,“郎中,那就是吏部、工部、礼部等等衙门了,只有他们才有郎中这个官职,再往上便是侍郎、尚书。”
“于大人好福气。”
“可不是,”刘玉蓉左右张望了一下,然后小声道:“五妹妹,于夫人怀孕了!”
刘玉真吃了一惊,“真的吗?于夫人好像四十了吧?”印象当中,于大人是四十无子才纳妾的,于夫人都已经是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