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惊喜道:“今年的菜可以吃了?除了葱和白菜还有什么?”
“郭家的说还有韭黄,黑豆芽,这两样长得慢,如今还不能摘呢。”桂枝道:“总共就送了一篓子来,分了一半孝敬给老太太,这菜稀罕是稀罕,就是破费炭火。”
桂枝感叹道:“一篓菜一篓银,要是能把春日里的菜存到冬天就好了,那时候有姑娘您爱吃的荠菜,那荠菜混沌香着呢。”
“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少女沉思起来,脑海中似有念头一闪而过,她对此颇有经验连忙走到桌前提笔记下了前因后果,完了高兴地吩咐道:
“桂枝你去厨房让芳婶每种饺子都给我煮两颗,嗯,再配碗汤,烫些白菜放在上头。”
“是,昨晚上一直熬着的骨头汤,香着呢。”桂枝说完便利落地走出门去,伸手招来廊下的听差小丫鬟让她去吩咐厨房,回来继续熨整衣裳。
一时间,屋子里沉寂下来,少女又仔细想了想,把这脑海中突然想起的法子修改了一下,嘀咕了两句好像是这样子做的,先让人试试。
后重新回到榻上翻了翻手上的游记,对这几乎能倒背的内容也没了兴致,起身穿鞋再披了件雪白的狐狸皮斗篷,轻快地走出门去,欣赏起了这南方难得一见的雪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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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太,二门上的人来回禀说大姑爷已经进门了,正往这院子里来呢,不过被郑家的拦下了。”
在屏风、披风、软垫、茶水点心、仆从等包围中的妇人是这宅子里大房的主母曾氏,穿着一件白色狐狸皮的斗篷,里面是褐色上绣五福临门的白色狐狸皮褙子。
额头上带着同色狐皮制成的抹额,抹额中间有一颗圆形的蓝色宝石。她的头发一丝不乱地梳到脑后挽成发髻,发髻上插着几样牡丹花金首饰以及两支玉钗,垂落的珍珠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摆动。
她皮肤白皙脸颊饱满,目光柔和未语先笑,是个慈眉善目的妇人,就连说话的语气都是柔和的,埋怨的话语经她一说都动听起来。
“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啊,咱们的大姑爷当年第一次来刘府的时候在外头站了个把时辰门房都没让他进,如今就换成我在这等他了。”
那嬷嬷是大太太的心腹,听她这么一说笑顿时也跟着笑道:“这世间风水本就是轮流转,更何况大姑爷的天赋那是连仙去的老太爷都赞不绝口的,能有今日也是预料之中的事。”
“不过太太您也别多虑,大姑爷对您向来都是恭敬守礼的,您瞧,他进院子了。来得这般的快,想来是那郑家的在他跟前说不上话。”
遥望着远方的高大身影,大太太淡淡地笑了,“这人性子沉稳极有城府,夫君以前不过是教过他半年,他这么些年都不忘,的确是个有心又聪明的人。可惜这人命好又不好,不然倒是个良配。”
还没等嬷嬷问怎么‘命好又不好’,她又继续说道:“倒是二弟妹,珠姐儿去后一提起这陈文博就会乱了章法,也不知是什么缘由。就如这次也太急躁了些,听到老太太把这事托给了我便急急忙忙地派人到二门上去拦……”
“难不成她以为着人把陈文博喊到二房说上两句便能摆布他的婚事?来得这般快恐怕连二房的门都没进吧,今时不同往日了。”
“三年前,他高中举人,若不是陈家老太太突然仙逝,没准他就是进士了,如今的他在省城有了文名,旬考多次拔得头筹,今科下场如无意外定不会无功而返。
一个举人的正妻,将来甚至可能是进士、官老爷的正妻,哪怕只是个填房,那也不是一个乡下地主的庶女攀得上的,真真是痴心妄想。”
“只要他一中举,就有大把的官员愿意嫁他一个庶女,若是能中进士那嫡女也是能求的。”
大太太说着说着觉得这话有些灭自己威风,顿时又补充道:“不过老太太这时机也挑得好,举人有望到底不是正经举人,又有了嫡长子,刘家也不是一点胜算都没有。”
徐嬷嬷疑问道:“太太为何觉得有胜算呢?这可不是个好差事,毕竟先头大姑娘那做派是伤了陈家的心的。您也瞧见了,当时那情形老太太脸色都变了,后来竟然表示出他不娶二姑娘为妻就要挑个孙女、侄孙女送过去做妾的意思……”
对这,大太太反倒不是很担心,微笑道:“你这倒是想岔了,若他陈文博要高攀,就不会是如今骑虎难下被喊回来的局面了。”
“乘龙快婿家家都想要,但他却不是谁家都要得起的,他想着乡试之后再说,有了功名也就有了挑选的余地,可谁知老太太根本不让他推脱,定要让他在乡试之前定下来。”
徐嬷嬷笑,“这是对二太太不满意吧,大姑娘在时,她那院子的事情都是由二太太挑选的陪房做主的,大姑娘每日里就是吟诗作对,弹琴读书,就是如今也是二太太管着大姑娘的嫁妆呢,想来在二太太眼里陈家和刘家也没差了。”
大太太一听便笑了,“莫说珠姐儿去了,即使是她还在世,那陈家也姓陈不姓刘啊,哪容得上姓王的做主。”
大太太说着说着沉声总结道:“如论如何,我是不会让刘家的女儿去做妾的,我的真姐儿尚未及笄,亲事也未定,若是出了个给人做妾的同族姐妹,将来在婆家如何立足?”
她的真姐儿,可是要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