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皇宫外,二皇子的别院。
弗朗索瓦独坐在池塘边,手上是一把鱼食,每当他丢入一粒鱼食到池塘里,水中便泛起一片水花,大大小小几十尾锦鲤在欢腾,荡起的涟漪将残留的荷叶推动,起起伏伏。
奥多卡穿过回廊来到弗朗索瓦身边,两手交叠在身前,手上拿着一打文件,恭敬地说道:
“殿下,谣言的源头只追查到南郊的工厂区,那里人员流动太厉害,调查员们无法找到最初的造谣者。
从谣言的扩散速度看,我判断有个组织在幕后推动,第一怀疑对象是斯图亚特的军情处。
目前我的手下正在追捕以前锁定的军情处外围成员,看看能否抓到一些重要人物。”
弗朗索瓦再次抛出一粒鱼食,一条金色的鲤鱼跃出水面,一口接住鱼食,旋即落入水中,溅起一片水花。弗朗索瓦目光一凝,水花在空中停滞,又逐渐变成冰晶,围绕着他旋转起来。
弗拉索瓦的声音有些清冷,说道:“这事情其实无关紧要,一些谣言动摇不了根本,皇家的根本在于军团。抓些人,做些事,让我父亲满意就行。探险队还没抵达卡斯蒂亚吗?”
“还没消息,我非常担心斯图亚特的私掠船,万一……”奥多卡答道。
“现在只能听天由命了,谁让我们无法控制海洋呢。选择走卡斯蒂亚回来,要比在斯图亚特的港口下船更安全,私掠船即便是打劫一般也不伤人,我需要的是他们在遗迹中发掘的源能阵法。
奥多卡师傅,我最近想明白一件事情,也许巴蒂斯特家的小子关于发展工商业的想法是对的,就像我手中的鱼食,我有吃的给他们,他们才会围绕在我身边,这些……”弗朗索瓦晃晃手中的鱼食,一把全部撒入塘中,锦鲤一片欢腾雀跃。
“是要花银币买的!而我,需要更多的银币!”
……
卡斯蒂亚公国,首府兰特,城内最豪华的朱迪胡利安饭店。
被二皇子惦记的罗伯特·巴蒂斯特正在和调查局的特派员亨利·安格拉德共进晚餐。
吃完甜点,罗伯特优雅地用餐巾擦拭嘴唇,端起餐后酒,屏退左右,说道:“特派员先生,我想您今天约我来,不会只为了谈论帝都的方尖塔的奇迹吧?我的治国十策,二皇子殿下应该早就看完了吧,不会一点反馈都没有吧?”
亨利特派员靠在椅背上,用手指抠了一块奶油,放入嘴中。
然而亨利的举动罗伯特就像没有看见,晃动着酒杯等待亨利的回答。
亨利笑道:“辅政大人,我想关于您的建议,我想您自己也能猜到,二皇子会不削一顾的,其中原因……您这么聪明,不会不知道吧?”
罗伯特也回应一个微笑,说道:“我只是尽了臣子的本分,虽然我是卡斯蒂亚公国的辅政大臣,我依然还是皇帝陛下的臣子,我这里做了一些小小的事情,把其中的经验总结出来,给皇室提供一些参考……”
亨利打断道:“罗伯特,我今天来是想和你开诚布公地谈谈,不以调查局官员的身份,我们可以像朋友一样闲聊,就像之前我们讨论你曾祖的密码那次。
也许你的治国十策是个很好的切入点,我们可以先从它聊起。
我想,您的治国十策是写给皇帝看的吧,你已经看出两位皇子中,皇帝更倾向于二皇子吧?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也许有别的消息来源,你想象不到的。
你想要的是未来的帝国宰相的位子。确实,你很年轻,能在这个年纪坐上公国的辅政,历史上没有几人,三十岁之前你应该可以成为卡斯蒂亚的首辅。而你的野心更大,你想要成为帝国的宰相,不是现在这个四分五裂的帝国,而是一个统一强大的帝国。卡斯蒂亚也许就是你献给皇室的投名状,你看,我说得对吗?”
罗伯特面无表情,心中却波澜起伏,勉强镇定,说道:“如果我都已经成为卡斯蒂亚的首辅,我为什么还要背叛呢?我是既得利益者,这不符合逻辑,成为宰相我也不能获得更多,反而承担更大的危险。也许你们调查局的思考方式都是把人想到最坏吧?这不是野心,这是疯狂。”
亨利继续说道:“不,成为宰相也不是你的最终目的,你的目的是推翻皇室,建立一个你的新王朝。”
“特派员先生,您越说越离谱了,这是调查局给我预备的罪名吗?”
亨利说道:“我之前就说过,忘记我调查局的身份,别人也许从你的十策中读出的发展工商,发展经济,让民众富裕起来,让帝国强盛起来。
可是我读出的是,你要创造一个新的社会阶层,新的社会关系,这个新的架构里面,没有皇室的位子,如果他们愿意,他们可以成为一个象征,被供养起来,否则只有死路一条。”
罗伯特眼中杀机浮现,却一言不发。
亨利点起一根雪茄,同样看着罗伯特,说道:“你在估量能否杀死我,别想了,我真实的修为是宗师,最顶尖那种,你口袋里的小玩意,对付毫无防备的塑能者也许有用,对我?没用。
四年前我便知道你破解了你曾祖留下的一些了不得的玩意。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最了解你的人就是你的敌人。
你很幸运,除去调查局的身份,也许我们不是敌人。”
罗伯特沉声说道:“最顶尖的宗师,当调查局的小小特派员?我想你的身份也不简单吧。”
亨利说道:“也许吧,可能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