泊瑟提向何音走去,但她已经有了舞伴,考虑到礼节问题,泊瑟提站在舞池的边缘等待这一曲结束。
“那是皇帝陛下的鸟!”
何音差点因为这句话摔倒,一曲正好结束,演奏的声音渐渐变小。
大厅中的人都朝那扇唯一开着的琉璃窗望去,灰色的鸟雀停在窗框上,发出悲鸣。
“皇帝陛下驾崩了!”它不停地重复着并从窗框上飞下,所有人都俯倒在地,朝着学院女神像的方向。
何音也是,她额头触碰地面,听到翅膀扇动的声音从她头顶来回飘过,心内的荒诞感极盛。
从进入学院开始,她的生活好像变成了另外一副模样。
原本刚开始想要在异世界好好度过她的人生,现在却开始怀疑这个世界的真实性。
她的思维本来还在发散,如果不是大门被倏然打开,教会军鱼贯涌入,一支箭破开空气,刺入灰雀的胸脯,它掉落在距离何音不远的位置,蓝色的血液浸润了木制地板。
“那是父皇陛下的灰雀!”皇太子从一众匍匐着的人中站了起来。
何音抬起脖子,仰视着他,他的金发略凌乱,袖口有泪渍,还好说的是灰雀,如果又说鸟,她怕自己笑出声来。
“太子殿下,这只灰雀不是皇帝陛下的,而皇帝陛下如今身体无恙。”教会军首领是一名留着山羊胡的男人。
他说完这句话,皇太子的错愕和大家一样多,他失态到在行走间踢到了旁边的公主陛下。
“克里斯,你为你自己的话语负责任吗?”帝弥托利已经调整好了情绪,他的语调毫无起伏,平而带着皇室特有的口音。
地上跪倒的贵族都陆陆续续站了起来,何音自己一股脑爬了起来,灰雀死去的地方一圈都没有人,她仔细的观察这只鸟,它的伤口附近已经溃烂,散发着腐臭的气味。
源与本打算去搀扶何音,结果看到她早就站了起来,转而走向琳夕身旁,而琳夕也早被另外一位男士扶了起来。
“何音小姐,我为我之前的鲁莽表示歉意。”泊瑟提挪到何音身旁,和她一同低头看着那只灰雀。
“它腐烂得真快,这是什么箭?”何音用食指得侧面掩住鼻子,一个人嘀咕。
“从箭羽上看,是教会的破魔箭,不过,破魔以净化著名,一般造成的伤口和烧伤类似,所以从伤口来看却不像破魔箭。”拥有蛮牛纹章的泊瑟提,早在两年前就接受了纹章力量开启的仪式,参加过多次战役,对武器的种类和功用精通。
很快就有教会军过来处理了灰雀的尸体,皇太子已经跟随山羊胡子离开了。
舞会无法继续进行下去。宫廷中显然出现了一些变故,即使皇帝似乎没有死。
“您十分擅长思考。”泊瑟提围着何音打转,如果是从前,何音也许会被这种极具雄性张力的男士所吸引。
“谢谢您的夸奖。”何音转过头去想寻找源与的身影,却发现他正低着头和琳夕靠的很近在说话。“对了,泊瑟提先生,西方边境真的有那些怪物吗?”
源与什么时候和琳夕关系这么密切了,何音感觉很不是滋味,尤其是她现在对琳夕有十足的偏见,她故意大声和泊瑟提讲话。
然而并没有引起两位昔日好友的注意。
“音小姐,您晚上有空吗?我能约您一起散步吗?”泊瑟提声音洪亮,终于令琳夕和源与回过头来。
只见源与稚嫩青涩的脸从平静变为愤怒,他走过来,站到何音旁边。“泊瑟提先生,您作为一名绅士,难道一点都不知道尊重女士吗!”
源与的好感度在不断攀升,何音都觉得费解。
泊瑟提的纹章之力是蛮牛纹章,纹章的拥有者的性格通常会受到纹章力量的影响,所以他是个莽撞的人,并不是源与这种温文尔雅的性格所能应付的。
“先生,您已经有自己的女伴了,为什么却还要干扰您朋友的社交自由?”泊瑟提说完,何音都感到尴尬极了。
另外两个都是她的好友,她实在不该联合一个外人来让朋友下不了台,于是她清了清嗓子。“泊瑟提先生,请您不要误解,源与他和琳夕还有我,我们一直关系很好。”
源与涨红了脸站在原地,他的好感度停滞在那里,琳夕的恶感度却在缓慢增长。
她摘下了面具,虽然面貌不及何音美丽,但作为当今皇后的侄女,她的美貌足以让任何一位男士倾倒。
“对了,抱歉,阿音,我必须得告诉你的,我和源与,我们已经快要定亲了。”她体态轻盈,几乎是飘到了何音跟前,将右手插进源与的肘弯中,又对着泊瑟提微微一笑。“泊瑟提先生,您不愧兼具贵族的浩然气概与西方人的豪爽大方,阿音,你可以考虑答应他的邀约。”
何音差点没被气到背过去,以前她怎么没发现琳夕这么伶牙俐齿。
“你们快要订婚了?!”她在心中百转千回了好多话,最后还是问了出来,她还以为,还以为未来会成为源与妻子的是自己,她都想好了,源与的母亲非常温柔,两位父亲也关系融洽,看来是她想多了,比起何氏这个老牌贵族来说,和皇室有宗亲的琳家才是令贵族父母们向往的亲家。
“是的。”源与心中不知为何生出一种愧疚感来,而明明在舞会开始之前,他都不是这样的。
他就像是初次认识何音一样,对她的每一个瞬间都感到新奇无比,在短暂的时间里,何音让他的情绪波动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