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回了衙门,尤志年是极度不配合。
有那么一会儿,付拾一觉得尤志年是疯了。
就算没疯了,大概也是精神上有点儿毛病。
李长博问付拾一:“看出了什么没有?”
付拾一实话实说:“我觉得他好像是心里有病。”
这话听着像是骂人,所以李长博轻轻地咳嗽一声。
既然将人带回来,自然是要提审的。想到除辛那新配出来的药,付拾一就和李长博咬耳朵:“除辛那儿发明了药,可以用来刑讯,你要不要试试?”
搁在现代肯定是不允许的。但是现在嘛……
李长博垂眸:“不必。那东西,是帮刑部配的。不是用在普通案子上的。”
付拾一震惊的看住李长博:“你和除辛是不是背地里进行了什么交易?!我怎么不知道!”
她这个样子看上去,还真像是吃醋,于是李长博就耐心解释:“她有这个本事,不该因为做错一件事情,就耽误一生。既然有这个机会,我就提点了一句。”
付拾一点点头,表示了解。然后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下李长博:“李县令可真是善良啊。”
“这不是近朱者赤么?”李长博轻笑出声,眼底一片笑意。整个人和煦又明亮。
这个夸奖,付拾一当然很喜欢,于是满意点点头。
说话间,井里的东西,就被打捞上来。
还真是一袋子山楂。
付拾一和李长博:……怕不是真遇到了个疯子吧?
两人面面相觑,各自有点儿一言难尽。
李长博沉思半晌,忽然问了句:“也不知道,祭祀一旦开始,有没有时间限制?”
这个问题,付拾一仔细想了想,设身处地:“如果我是吃供奉的,肯定是要有时间限制的。不然,刚吃了一点味道,就不给了,等个十年八年再给,我肯定不开心。”
众人:……好像是这么一回事儿。
“我还在想一个问题。”李长博再开口。
众人都眼巴巴的看着他,等着金口玉言:李县令能说出口的东西,必然是十分重要的东西!说不定就是破案的关键!
李长博缓缓言道:“小年认识尤志年。他和家中吵架之后,会不会来找尤志年?”
!!!
这一瞬间,大家都感觉有那么点豁然开朗的意思。
那么大一个孩子,警惕心不可能没有。而且那种乡下地方,抬头低头都是熟人亲戚的,来个外人都能被看得不好意思。
所以——小年很可能不是在村子里出事儿的。
而是进城了。
付拾一摇头:“话也不能这么说。毕竟,他们只是买卖关系,小年未必会来找他。就算找了,也不一定找到了——”
这个问题,李长博也想过。
所以当下他轻笑一声,一派意味深长:“所以,还有一个关键的事情。那个糖,是尤志年给的。”
小年家中四个孩子,尤志年偏就给两块糖。
“若真有心给,就算包里不够,也大可以给个钱,让孩子去买。要么就不给,或是让小年分一分——”李长博更加别有所指:“而且,那么多年都过去,怎么偏偏那一日,孩子就受不住那几句骂,还做出了这么过激得事情?”
李长博越是说下去,付拾一等人就越是觉得毛骨悚然:如果真的事情就是这样,那未免也可怕了一些。
尤志年心机之深,简直令人发指。
之后李长博叹了一口气:“可惜这些做不得数,只是我自己的猜测。”
“可以作为突破口,试试。”付拾一说了这么一句,看似云淡风轻,可内心已经跪了:小男朋友太厉害了。脑洞够大够牛逼!
既然口袋里都是山楂,李长博觉得厉海那头未必会查出什么,所以干脆也就提审了尤志年。
尤志年自然是不愿意配合。
李长博也不问尤志年关于案子的事情,反倒是问起了不相干的事情:“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在吴要辉那儿买山楂的?”
尤志年警惕的看李长博,却还是回答了:“十几年了。小年都是我看着出生的。我也没别的手艺,只会做糖葫芦。”
“他们家也没别的东西,一年就靠卖山楂挣钱。”尤志年说着,倒是有点儿落寞:“所以,我是看着小年长大的,其实他跟我儿子也差不多。”
“你还有儿子?”李长博扬眉:“不是说你孤身一人吗?我看你也没有别的家里人。”
这个事情,大家倒是都知道。
尤志年是一个人住,家里一个亲人也没有。
户籍资料上,也是鳏夫一个。
俗称,孤寡老人。
这个问题,也不知道哪里刺激到了尤志年,尤志年一下子就有点激动:“我当然也有儿子!我儿子又乖又听话!”
“那他人呢?”李长博问了这么一句。
尤志年就更激动了:“他肯定会回来的!肯定能回来的!”
李长博微微扬眉。
尤志年这个态度,要说是没有问题,绝对不可能。
“那你妻子呢?”李长博挺厚道没追问,反而问起了另外一个事情。
他们两个现在这样,倒像是在聊天。
其他人多多少少都有点儿懵:不是要破案吗?
尤志年更激动起来:“你问这个做什么?我家里的事情,和你又有什么关系?还是妨碍谁了?”
“就是好奇罢了。”李长博淡淡道:“你既是鳏夫,应当是丧妻。可是你年纪不算大,但一直没有续弦——”
这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