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拾一一大早是被一声惊叫给吓醒的。
醒过来什么也顾不得,匆匆忙忙就往下跑。
到了大门口一看,才发现张春盛和郑老井两个扭住了一个人。
那人手里还提着桶。
桶里的东西吧,散发着一言难尽的味道。
付拾一眉头立刻就拧起来,用帕子简易做了个口罩掩住鼻子。上前嫌弃问:“干嘛的?”
张春盛气不打一处来:“这小子想往我们门口泼大粪!”
郑老井也是气得慌:“咱们是开小饭馆的,真要得手了,那可好几天味道都散不了,光是想想就恶心!”
那生意,更是没法做了!
付拾一大概明白了,于是也问那小年轻:“谁让你来的?”
小年轻不过十七八,看着面嫩,骨瘦如柴的,被扭着还拼命挣扎,没少吃苦头,这会儿被问了,呲牙咧嘴的吼了句:“没有谁!是我自己要来的!”
“你这是犯罪。送去衙门是要打板子的。”付拾一上上下下看他:“我应该没得罪你吧?”
小年轻恨恨道:“要不是你,我们一家子也不至于被发卖!”
付拾一:???我是无辜的好吗?
“你发卖你问你们主人家去,找上我们做什么?”张春盛没忍住踹了他一脚,脸色臭得要命。
付拾一没拦着,这样的事情,这么多人看着,越是心软和气,下次他们还敢。
要不想每天应对这些事情,就不能心软。
“你家主人,姓什么?”付拾一扬眉。“王?张?谭?还是哪家?”
这几日她也没关注朝廷里的事情,并不关心陛下怎么处置那些人。
但是看这个样子,怕是没少起风波?
那人不言语。
付拾一也懒得废话:“直接送去衙门吧。下次再有这样闹事的,直接扭送衙门!”
说完又看一眼周围看热闹的人,笑道:“好了,好了,都散了吧。”
一转头又吩咐蔓娘:“今日拿钱出来,去定新棉花,做棉衣和棉被。眼看着就要冷起来了。”
蔓娘应一声,俏脸有点儿生霜:“小娘子该叫张春盛将那人吊在门口,好好杀鸡儆猴!”
付拾一:……失敬失敬。这才是人狠话不多呢。
刚处理了这个事情,李长博就领着方良过来了。
李长博今日穿了官服。
付拾一一看这个架势就知道:销假了?
她搓了搓手,有点儿暗搓搓的想:我也销假的话,算不算假公济私去谈恋爱啊?
“我想吃馄饨。”李长博坐下之后,顶着那张仙气飘飘的脸点餐。
不知怎么的,付拾一总觉得李长博今日是有点儿不大对劲。
于是她趁叫方良去厨房吃粥的功夫,问了两句。
昨日晚上的大戏,方良也不是特别清楚,但是知道自家小郎君和大娘子吵架了。故而偷偷说了,另又补了句:“郎君打算搬去县衙住。”
县衙是有屋子可以让县令居住的。
毕竟,好多县令也都不是本地的,而且也不是人人都能买宅子的。
不过李长博哪有必要?!
付拾一着实惊了一下:“这么严重?”
方良点了点头:“可不是就这么严重麽。”
于是李长博馄饨时候,付拾一就盯着他瞧。
李长博先是还能镇定的吃馄饨,但是很快就坐不住了:“付小娘子怎么了?”
付拾一问他:“昨日过得怎么样?”
“付小娘子不是都知晓了?”李长博倒没有隐瞒的意思,反而反问一句。
这样的直爽,就让付拾一:……嗯,有点儿不知怎么往下问。
“那你真要搬去衙门?”付拾一小心翼翼问,有点怕再揭伤口让李长博不开心。
然而李长博的态度十分坦然:“嗯。我与阿娘在一处,容易吵架。我搬出来,她也清净一二。”
付拾一抿着嘴,有点儿心疼李长博:“那我帮你收拾屋子去?”
自家小男朋友还是个伤患呢!
李长博看一眼付拾一,浅笑:“有方良打点,你不用操心。”
可是付拾一哪能不操心?思来想去还是忍不住问:“跟我有关?”
“无关。”李长博这么说了句,“付小娘子不用多想。”
说着话,李长博便去了衙门。
付拾一本想跟去,却被李长博拒绝了。
想了想,付拾一最后还是没去。她想着,要不要上门去看看杜太夫人?然后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结果没等她出门,就忽是全城戒严了。
听说是有个穷凶极恶的杀人犯逃了。
付拾一悄悄一打听:“是哪里出的命案?”
“就是在崇贤坊。一家三口,全都死了!还差点杀了邻居!”
崇贤坊是长安县的范围。
所以这个案子是长安县衙的案子。
付拾一正琢磨着的时候,王二祥匆匆过来接人:“付小娘子快跟我们去一趟吧。”
本来付拾一就想着要不要去看一看,听见这话就匆匆忙忙换了衣裳,然后跟着王二祥就跑。
当然也没忘了提上自己勘察箱。
罗乐清很是积极,一听付拾一去办案,菜也不洗了,激动道:“小娘子带我去吧!”
付拾一招手:“那快点跟上。”
路上王二祥大概介绍了一下情况:“凶手现在劫持了人质,那人质是一个富商的儿子,今年才七岁,身体还不太好。富商和徐县令认识,徐县令就求到了李县令头上,让咱们别轻举妄动,务必保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