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最后是揣着满肚子的疑惑走的。
但是他心知肚明:这里头绝对有事儿!哪家摔了一个碗,就能将自己的手腕割成那个样子的?
但是是也没有要说的意思,大夫自然也就没多问:这种事情,还是少问一点才好。问多了,惹火烧身啊。
送走了大夫,付拾一就和齐三娘提醒:“这个事情,你们商量一下,看看要不要报案。”
齐三娘顿时一脸迟疑和踌躇:报案?
付拾一将两种情况都分析一下:“报案,能查出到底是谁这样对玉娘。能给玉娘讨回一个公道。但是同样的,事情也会传出去。如果不报案……对玉娘来说,可能更容易遮盖这件事情。但是同样的,也没办法再去追究凶手。”
“所以,你们要尽快做个选择。若是要报案,一定要……尽快。”
齐三娘此时满脑子都是纠结。
最后她想了想,问了付拾一一句:“付小娘子你说呢?毕竟你是衙门的人——”
付拾一和齐三娘对视,说句实话:“若你们报案,我们自然竭尽全力破案。李县令是个好官,他不会纵容这件事情。我也会尽力帮忙。但是想要瞒着所有人,几乎不可能。就怕到时候传出去。若是传出去,你们受得了受不了旁人的眼光?”
“我只知道,如果是我,我一定会彻查到底。我绝不会就这么算了。”
但是付拾一也很清楚,别人不是她。
付拾一敢保证自己不会因为旁人任何的白眼和闲话就影响心情,但是齐三娘他们,尤其是玉娘,恐怕是做不到的。
付拾一转头出去:“我去和衙门那头说一声,就说人找到了。”
顿了顿,她又补上一句:“放心,我不会乱说一个字。只会说玉娘自己贪玩,摔到了枯井里,好不容易才爬上来,走到了桥边,实在是撑不住,才昏过去。”
齐三娘点点头,有点儿哽咽:“多谢付小娘子。”
付拾一从屋里出来,首先对上石磊的目光。
石磊一脸想问不敢问。
付拾一点点头:“没有大碍,人也很好。只是一点皮肉伤。流了血。”
石磊顿时松一口气,随后又红着眼眶握紧拳头:“若是让我知道是哪个王八蛋——”
付拾一劝慰一句:“现在还是照顾玉娘最重要。”
随后付拾一和燕娘他们告辞回去,又特地去了一趟衙门,跟王二祥说了这件事情。
结果没想到李长博也听说了这件事情,还将付拾一叫住:“付小娘子说,人找到了?”
付拾一就点点头,又将之前的话说了一遍。
自然,理由用的还是那个,只说玉娘自己不小心摔到了枯井里。
说完这个理由时候,李长博就看住了付拾一。
付拾一有些心虚,不敢和李长博对视。
半晌李长博没说话。
付拾一悄悄看他一眼。
然后看见李长博竟然抿着嘴,有点儿不像是平日里和气温润的样子,反而有点儿说不出的威严。
付拾一就更心虚了。
心虚之余有点纳闷:李县令为什么看起来不太开心的样子?我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啊?还是说,李县令觉得自己辖区出现这种事情,有点儿面子上挂不住。
付拾一觉得自己已经领会到了重点。
于是付拾一诚恳的开口劝他:“李县令切勿难受,这件事情如何能怪李县令?”
李长博面无表情:怎么这件事情要怪我吗?难道是我撒谎吗?
付拾一看没有好转,只能继续说下去:“虽说这是咱们长安县衙门的地盘,可是人要作恶,咱们哪里管得了?在李县令您的治理下,长安县的治安已经很好了。出现这种事情,您完全没有任何责任!怪只怪人心险恶——”
李长博听着听着,就明白了:所以,付小娘子以为我在为这个事情不痛快?
然后他认真思量了一下,忽然发现自己还真应该为这个事情羞愧:在自己管辖的地方,出现这种事情……而且还是在自己眼皮子底下……
李长博忍不住沉声道:“凶手太过可恶,也太过大胆了。”
顿了顿,他似笑非笑反问一句:“不过,付小娘子是不是说漏嘴了?”
付拾一先是“啊”了一声,然后才一下子反应过来:可不是说漏嘴了!刚才我说的是人家自己摔井里了!可是我现在说的是啥?!
面对李长博似笑非笑的神情,付拾一尴尬一笑:“那个……我现在说我说错了,还来得及吗?”
李长博还是那副似笑非笑的样子,且更加整好以暇的坐在椅下看她:“付小娘子你说还来得及吗?”
付拾一想抽自己嘴:……我这脑子,到底是怎么了!退化得太严重了!一定是昨晚没睡好的缘故!
幽幽的叹一口气,付拾一认真看住李长博,忽然来了好奇:“那刚才李县令在不高兴什么?”
李长博收敛神色,重新面无表情,且双手环胸,一副霸道总裁的样子:“我在想,付小娘子为什么要对我说谎。”
付拾一:……不是,李县令,这件事情就不能翻篇吗?
一时间气氛尴尬。
李长博重新将问题又问一遍:“付小娘子不如与我说说,为何要跟我说谎?”
付拾一义正言辞脸,语气也格外义正言辞:“当然是为了维护人家小娘子的名声啊!这种事情,看破不说破,才是最合适的!”
“所以?”李长博嘴角勾起来,可分明是皮笑肉不笑:“付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