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二祥明显就是来找存在感。
付拾一半点不好奇一个杀人犯说什么。
所以只是敷衍的给了个笑容:“今天要什么?”
王二祥都愣了——这个事情,之前付拾一不是很好奇?怎么现在是这幅样子,这不太对啊!
王二祥忍不住上上下下的看付拾一:“你就真不好奇?”
付拾一无奈:“好奇什么?”
王二祥理所当然:“好奇他为什么要杀人啊!”
付拾一舀了一勺面往大平锅上一浇,麻利的用竹条赶出一个圆圆的薄饼来。
嘴上就更平静冷淡了:“不管他因为什么原因杀人,杀人就是杀人,这不是好事儿。我不好奇。只觉得……一命抵一命,天经地义。”
王二祥又愣住。胡子拉碴的脸上,露出了震惊来。
随后,这个憨货又压低声音:“那你好奇不好奇,怎么判的?”
这个付拾一总算是多了点兴趣,也为了满足王二祥的期待:“哦?怎么判的?”
“圣上亲自判的!是斩立决!”王二祥压低声音,隐隐透出兴奋:“要不说李县令是真厉害呢,进宫一趟,居然就让圣上亲自发话了!”
这话说得——好像李长博和圣上有什么不清不楚的关系。
付拾一麻溜的往饼上敲了一个鸡子,认真提醒王二祥:“话不能这么说。圣上英明,李县令只是如实禀告而已。”
你这样败坏你家县令的名声,真的不怕失业吗?
王二祥却丝毫没听出来一样,连连点头:“可先前的王县令,在这里做了三年,也没这么大脸面。有事儿那也只能去找京兆尹——”
“说明陛下越来越关心咱们老百姓了。”付拾一一脸的正义诚挚:“这是陛下圣明。”
王二祥忍不住异样的看付拾一:自己怎么总觉得煎饼小娘子像是加入了什么邪教组织一样……
王二祥还想继续和付拾一八卦,可付拾一不给他这个机会,将卷饼往他手里一塞:“今儿你们要忙着结案,肯定事情不少,快进去吧。”
八卦之心未能满足的空虚二祥,只能一脸懵逼加惆怅的进了衙门。
今天方良没出来买馄饨。
大概是因为案子已经了结,一连几日都没能在家里多呆的李长博今天终于能在家里吃口早饭。
付拾一利落的收摊,然后去找刘大郎,对刘大郎说,自己想换个地方租房子,租个整院。
刘大郎意外看她,好半晌才苦笑:“你不必为了陪我,就这样。你那租金才给完没多久——而且谢大娘人也挺好——”
付拾一懒得跟他说闲话,只坚持:“我每天进进出出不方便。谢大娘毕竟是孀居寡妇。”
刘大郎常年在外头跑,听到这里,大概也就明白,恐怕是住得不愉快。
于是自告奋勇:“那我帮你说说,看能不能退租金。”
“嗯。”付拾一继续往下说:“想看看,能不能在县衙附近租住。毕竟我现在在那儿摆摊卖吃食。”
刘大郎忍不住问:“你以后,是什么打算?难道一直摆摊?”
付拾一就咧嘴笑起来:“当然不是了。等到时机合适,我就去开个食肆。”
付拾一没有别的爱好。当初学了法医临床医学之后,她还顺带开发了一个厨艺技能。
毕竟,这个是真的挺练刀工的。
而且有时候练手解剖后的什么兔子,猪心之类的,最后都死得其所,物尽其用了。
可谓是实现了畜生价值。
刘大郎瞪大眼睛:“食肆?”虽说本朝风气开放,可是做生意的女人,还是少见的。尤其是做这一行的——做饭不是个轻省活计。
尤其付拾一还是独身一人。
付拾一笑得眉眼弯弯:“嗯。先这么想着,存够钱租得起铺子再说。”
既然刘大郎问了她,她也顺口问刘大郎:“那你以后是什么打算?”
刘大郎黯然摇头:“不知道,先把巧娘的后事办了再说。”
付拾一点头:“要不然换个宅子住也行。卖了之后,再添点钱换一个新的。”
刘大郎却只道:“再说吧。”
付拾一就不多言了,只拉着刘大郎跟自己去选宅子。
刘大郎现在没事儿做。给他早点儿事做,总能更快一点走出悲痛,振作起来。
这个事情,付拾一算是很有经验。
付拾一的房子还没找到,那头衙门的公告已出来了。
另外,还说赔偿。
曹及帆要一次性赔给刘大郎二百两银子。
这二百两是包括了陈巧娘的丧葬费,刘大郎的精神损失费,还有损坏刘大郎家中东西的损耗费——
总的来说,还挺人性化。
付拾一陪着刘大郎听完衙门的判决后,还真有点意外。
只是曹及帆家里拿不出那么多银子,所以不仅是将现银都拿出来,还将几件值钱的东西抵了出来。
不良帅厉海问刘大郎:“是现在就拿东西走,还是等衙门这头换成钱了,再来拿?”
这个服务简直是人性化到家。有点儿像是后世的法院——评估,置换,一条龙服务。衙门象征性收点辛苦钱。
而且,衙门有专门合作的当铺和牙行。
比起自己处理,要方便很多。
刘大郎选了后者。
至于其他现银,就都先拿着了。
还有之前衙门搜出来的,刘大郎和陈巧娘存下来的银子,也一并拿了回来。
刘大郎拿着那些钱,给陈巧娘买了一口能买得起的最贵的棺材和坟